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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全集网 -> 都市言情 -> 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

天亮了,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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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油灯烧干,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 两人挤在案几后头的角落里, 贺盾浑身汗湿神色疲倦的靠着墙壁沉沉睡过去了。

    杨广坐在旁边看着已经睡着的人, 脸上黑黑红红青青紫紫变来变去, 就这么坐了好一会儿, 半响偏头看向外面的天色, 不敢相信这一整晚就这么过去了。

    天亮了。

    本以为会发生什么,什么都没发生。

    他的王妃是没力气推开他,任由他在旁边如何行为, 但一概如老僧入定一般,一晚上下来把半格子的佛经都读了一遍,《般若波若密心经》翻来覆去念得他头疼, 末了还叮嘱他说有一本名为《楞严经》的真经, 若是以后有机会与西域胡人打交道,记得打听打听这本经书, 是本很厉害的正经, 以后他也用得到……

    杨广磨牙, 心说他那傻大哥找什么江湖骗子买的假药, 白白折腾这么一回, 他反倒给撩拨的心潮浮动, 这一夜过得比一年还耗神。

    睡着了。

    更不可能发生什么了。

    杨广盯着咫尺间这张让他又爱又可气的睡颜,越看越觉得肺管子顶着胃郁卒的疼,可一来揍她没这个念头, 骂她也没那个兴头, 二来药劲下去后她看起来又不太好,脸上潮红褪去显得有些苍白无色,发丝因为汗湿黏在脸上,一脸倦意,整个人瞧起来狼狈之极,可想而知方才不是不难受,是硬撑着装神装佛了。

    杨广半是心疼半是可气,可气之余说不得心里当真还生了丝丝敬佩,郁气在胸腔里凝成一团,四处冲撞,却硬是发不出,他这会儿当真想让暗一出来,陪他武场上发泄一番。

    心如磐石,如若青松,任尔魑魅魍魉,我自岿然不动。

    她在这上面当真刚硬笔直得登峰造极,可他是她夫君,不能撼动她分毫,真是十分不甘心哪。

    靠着墙睡并不舒服,她缩成一团脑袋也一点一点的。

    杨广只得给她整理好衣衫,把人从地上抱起来出了书房,暂且忍忍罢,等她醒来再教训她,什么时候风水轮流,换他来做做柳下惠,那便好了。

    铭心在外侯了一晚上,见两人出来便迎了上来。

    这些年政务繁忙,书房的灯一夜点到天亮是常有的事,铭心倒也没想太多,见他们一人沉沉睡去,一人面色不好,只当是累的,行礼说饭食汤浴都是准备好的,婢女们正候着,直接过去便可。

    杨广应了,想起昨日与杨素杨约有一面之缘,脚步倒是顿了顿。

    此二人他也了解一些,杨素不用说,文武全才,便是杨约,也颇有可取之处。

    杨广便停住脚步,朝铭心吩咐道,“昨晚出了点状况,全仰仗贞县公安成公照拂,铭心你准备些自并州带来的礼物,拿着我的拜帖去公府上走一遭,说我晚间过府拜谢。”

    贞县公是杨素的爵位,安成公便是指的杨约,铭心自小跟在杨广身边,算是个京城通,在心里翻一翻,很快便知道这是杨素杨约了,应了一声,又知他们一夜未睡,又劝道,“今日午间还得携王妃一起入宫侍宴,要不要先歇息歇息,杨府这边,改日再登门拜访,杨素杨约不过县公,搁在长安城里官阶也不算高,晚去一些也不打紧的。”

    杨广摇头,这两人非池中之物,官阶高,或者再过几年,他还当真不好上门,道谢这种事便需趁热,过了时候,便不是那个意思了,“我们在长安待不了几日,且政务繁忙,你去安排罢。”他想与这二人结交,回并州一回便是许多年,现在走动的机会放在眼前,或可一试。

    铭心便不再多说什么,应声去准备了。

    杨广抱着贺盾先去了浴池,本是想自己给她洗漱,见她昏睡着不知世事,难得正人君子了一回,叫了个婢女进来伺候她洗浴,人放进温水池子里,洗好又把水放干,擦干身体换上衣服便可,动作轻一些,未必能弄醒她。

    杨广嘱咐过,自己去旁边的浴池收拾妥当了,等婢女给她洗好换上干净的里衣,又把人抱回了卧房,拿过些父亲佩戴过的玉石堆在被褥上,见她眉目舒展了一些,心说她这么睡着倒解了些难堪,他昨晚被她伤透了自尊,这会儿当真还没想好该拿什么态度对她。

    昨晚的事够他铭记终生的,这时候想起来依然牙痒痒,想咬她,让她疼一疼。

    这件事也千万不能泄露出去,百姓朝臣好闻皇家秘闻,晋王妃千里追夫的事明面上无人议论,暗地里却都传笑了好几个月,昨晚的事,若是走漏了风声,可真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一会儿进宫侍宴,大哥也在,昨夜晋王晋王妃两人一前一后提前回了府,这会儿指不定有什么新说法了。

    杨广额头突突跳了两下,暗自吸了口气,自己坐去了案几前,暂且把旁的事压在一边,接着看并州传回来的政务。

    时值午间,铭心过来叩门说时间差不多该入宫了,杨广便让铭心唤个婢女进来把贺盾叫醒。

    “啊?”铭心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往有阿月在的地方,主上都让他们站得远远的,请婢女来叫阿月起床,认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以往不都是主上自己动手么?”

    杨广抬头看了铭心一眼,铭心嘿嘿笑了,不敢再多说什么,听吩咐使了个小婢女进来。

    贺盾醒来便觉得卧房里气氛很不对劲,杨广坐在书桌前安安静静处理公务,却存在感极强,不容忽视,没一会儿她眼皮都跳起来了,大概是没睡好的缘故。

    铭心说午间进宫吃饭,晚间去贞县公成安公家登门道谢。

    贺盾点头表示知道了,穿戴洗漱好,朝杨广说了声早没得应答,见他在处理公务,便也没扰他,自己出去院子里活动了下酸软的身体,她方才洗漱的时候照了照镜子,虽是青黑了眼圈,但精神还不算很差。

    然后没一会儿陛下便耳不旁听目不别视的从她身边过去了。

    贺盾身上穿着王子妃的正服,梳着端庄的妇人发式,两人本是要一起进宫陪杨坚独孤伽罗用午膳的,两人合该一起走,贺盾再看不出陛下是生气便是眼瞎了。

    想想便知道定是因为昨天的事,这下贺盾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不过先道歉该是没错的。

    贺盾扶着头上的钗饰,几步追上去,跟在他身边边走边解释,她没睡够,身体又被药折腾了一回,这么一小会儿都气喘吁吁的,“阿摩,昨晚上的——”

    杨广额头上纵起些青筋,一把拥过她掩住她的唇,警告道,“暗卫还跟着,你想将本王自荐枕席遭人嫌弃的事喊得人尽皆知么?”

    这话说的真是,贺盾心里虽是觉得抱歉,看他神色严峻黑沉沉的说着这样的话,想着昨晚的事还是忍不住乐了一声,嗯嗯点头应了。

    昨天的事确实是够离奇的,不过大家没损失什么,该高兴才是,他不高兴,大概是因为昨晚一直逗她想趁机欢爱,她不给,逗累了生气了。

    杨广给她笑得耳根有些发热,松了手,也不搭理她,径自四平八稳大步流星的前面走了。

    贺盾追上去,“阿摩,对不起。”

    她还挺自觉。

    杨广站定了,“对不起什么?”

    贺盾捧着手作揖,“我对不起你,阿摩,莫要生气了,我错了。”

    她一脸期期艾艾生怕他生气,杨广便问道,“你错在哪里了。”

    “…………”贺盾纠结道,“昨晚不该瞒着你,主要大哥也没有恶意,我自己能解决,那种时候就没叫你了,总之我错了,阿摩你莫要生气了,我们一起好好的进宫去罢。”贺盾知道昨晚伤了他自尊,但她直觉这个事还是不提的好,提了他的脸会更黑。

    笨蛋。

    杨广唇角弯了弯,又觉得就这么原谅她有点太简单了,他自小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在她这虽然困难些,但他昨晚受了大打击,势必要找回点夫君的尊严来。

    杨广看了贺盾一眼,出了王府,一言不发上了马车,等见贺盾也爬上来,铭心在外驾着马车,便拿了棋子左手和右手下棋,权当打发时间,昨晚折腾了一宿,精神不济,不用猜都知晓他那大哥见面会说什么。

    还生气啊。

    除了这件事,旁的事他有什么要求她都会应,独独这一件,就让她任性这一次罢。

    贺盾坐去杨广旁边,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的懒得看她,便道,“阿摩,我陪你下棋罢。”

    杨广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我说一步你动一步,还不如我自己动手来的快。”她再这么凑在他身边围着他转来转去,他恐怕撑不了多久便绷不住夫君的威严了。

    贺盾知他就是不想搭理自己,只好等他消消气再做打算,或者一会儿出宫路过什么店铺,买个什么礼物送给他,他送给她许多东西,玉佩财物衣衫首饰什么都有,她好似没送过什么给他。

    他也不介意别人送他礼物,这次给他挑一件称心的礼物,高兴满意了,总会消消气的。

    贺盾想到了个好办法,来了点精神,捏了捏袖子发现没带钱,便又起身坐去马车门边,拉开帘子朝铭心问,“铭心,你带钱了没有,带了的话借我一点,我回府还你。”

    “有——”铭心边说边回头,话说到一半,袖子里摸钱袋的手被后头自家主子看得硬缩了回来,朝另一位主上讪笑了一声道,“有倒是有,不过只有几个三散钱,够买俩馒头的。”

    那肯定是不够了。

    贺盾朝铭心道了谢,又坐了回来,礼物的事只能过后再说了。

    杨广看了贺盾一眼,把案几下的盒子拿出来,推到贺盾面前,惜字如金,“拿去花。”

    盒子灰扑扑样式简单从外面看不出什么。

    贺盾坐过去打开看了,瞧见里面的东西就哇了一声,里面装着一整盒的银子不说,下面还有几把亮晶晶的金豆子,别看只有这么一小盒,可是不小的数目了。

    贺盾咧嘴笑了笑,拿了个金豆子,把盒子盖上推回杨广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道,“阿摩我先借来用用,回府还你。”他们寻常也不分这么清,不过这是送礼物,还是用自己的钱比较好,她做医师偶尔也有进项。

    谁要她还这个了,他养着她,倒希望她能多从他这拿点东西。

    她使劲花他的钱,花的越多,人才越会是他的。

    只不知她要钱做什么。

    她身上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杨广又不得不问一句,“这会儿拿钱做什么。”

    贺盾见他肯搭理自己了,高兴道,“阿摩,我想买个礼物送你,好让你开心些的。”

    杨广心里失笑,压下唇角控制不住爬起来的弧度,把手里的棋子随手扔回棋瓮里,听着棋子与瓷瓮碰撞的声音,朝装着银钱的盒子抬了抬下颌,喜怒不辨地道,“你一个金豆子能买什么,把这些都拿去,别太寒碜了。”两句话就想把昨晚的事一笔带过,那他岂不是太好哄了。

    真难伺候。

    贺盾挠挠头,她还没想好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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