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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全集网 -> 玄幻魔法 -> 长冬正文 长冬第7部分阅读
- 道徐沂不在的消息。
“书记本地人,过年都没回家,家里二老坐不住了,一个电话把他召回去了。”
“他该不会是知道我要来,躲我的吧”褚恬有些泄气,“你家也在本地,怎么没见你回去”
“总得有个人值班吧。”程勉笑了笑,“行了,别生气了。书记常年驻扎军营,过后你随时来随时见。”
“我才不是想见他的。”褚恬口是心非道,在床上坐了会儿,一看是徐沂的床位,立马火烧屁股地站了起来,负气走了出去。
何筱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她邀请褚恬来的。眼看着褚恬出去了,她回过头问程勉:“徐指导员不会真是因为恬恬来才走的吧”
“真不是,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他都不在。”
“为什么”
“因为”程勉犹豫了下,“今天是他哥哥的忌日。”
何筱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着程勉。
程勉把热毛巾递给她,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微微一笑:“徐沂因为当兵的事儿跟家里闹得很僵,他家条件很好,刚下部队那会儿他的父亲不止一次向我们首长要求让徐沂转业走人,直到他发了一次火家里边才消停。后来他就一直待在部队,只有到了他哥忌日的时候才回趟家。”
何筱接过毛巾,低声问:“那他哥哥是怎么”
死这个字,她说不出口。
“只知道是事故,问再多就违反保密守则了。”说着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何筱缄默了,用毛巾轻轻地擦着手,好一会儿,才抬头问道:“他哥哥也是军人吧”
程勉一愣,笑了:“空军,还是个英雄。”
部队的节日向来都是简单而热闹。一来是人多,二来是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能闹。
何筱小时候没少在连队过年,因为在老大院的时候,办公区跟家属区就隔了一条有外事活动时才拉起来的警戒线,一到过年的时候,院里的小孩儿都喜欢跑到连队里跟战士们一起玩儿,不为别的,就图个热闹,喜庆。
今儿是元宵节,虽不能像春节那样大张旗鼓地庆祝,可该有的一样也不会少。何筱一走进侦察连的食堂就被他们的阵势震住了,满屋子挂满了彩带和气球,桌子上刷刷竖满了好几排的啤酒,各色美食摆在桌子上,先不论味道如何,光是这品种,就够她数的了。
她看了程勉一眼:“办的这么丰富,得往里面贴多少伙食费”
程勉淡笑着看着,听她这么问,只说:“能这样铺张浪费的机会一年也就这么一两回,再多也得往里面贴。”
更何况,东西虽然多,但都算不上精致。都是一群二十一二岁的战士,他们要的不是精致和昂贵,而是欢乐和满足,来弥补不能回家团聚的遗憾。
这些,足够了。
“来这边坐。”
程勉领着她往前走,何筱抬眼望了望,顿住了脚步:“对了,恬恬去哪儿了好长时间没看见她了。”
话音刚落,就见褚恬从厨房钻了出来,脸色绯红,脚步不稳。后面还跟着炊事班长老朱,只见老朱苦着一张脸,想伸手扶她,又被褚恬给推开了。
程勉立马把老朱叫到他面前来,老朱一张胖脸都快皱成包子了:“刚我们正在炒菜,这姑娘冷不丁地进了操作间,张口就要白酒。我以为她是哪个家属,就给她拿了一瓶,没想到人拧开瓶盖仰头就灌。你是没瞧见那架势,比连长您还猛”
程勉眼皮子一跳,连忙打断他:“喝了多少”
老朱伸出三个手指头:“三两。”
三两
何筱也是一惊,目光满是无奈地看着褚恬,见她踩着高跟摇摇晃晃的样子,连忙走上前扶住了她。
褚恬睁着朦胧的大眼睛看了何筱一眼,认出是熟人,嘿嘿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笑,你、你别担心。既然、既然来了,就得好好玩儿”说完一把推开了她,直扑临时搭起来的主席台,小排长江海阳正在上面忙活,被横冲直撞而来的褚恬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往边上一躲,就被褚恬扑个正着。
江海阳一纯情了二十五年的小处男顿时傻眼了,眨巴着两只眼晴向程勉和何筱求助。孰料这两人颇有默契地把头一扭,都当做没看见,小江排长只好在战士们的起哄声中把怀中的姑奶奶扶了起来,同时咬着牙问候他们程连长:您老不仁,别怪小的不义
把褚恬送回程勉的宿舍安顿好后,会餐正式开始了。
因为何筱的到场,战士们玩命地起哄程勉程连长,非要他对月作诗一首。程连长心说要他一军校出身的理科生作诗,这不是找抽呢么可还来不及拒绝,人就被架到前头了。
他站稳,见实在躲不过了,就抬手压了压:“这个,同志们,听我说”
战士们嗷嗷叫了两声,没人听他说话。
“不是我推辞,实在是因为我来文的不行,没那才情和水平。这样”程勉心情颇好地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杯酒,我一口干了”
小江排长带头喊:“要白的,不要啤的”
好嘛,这才算他们的最终目的。程勉威胁似地指了指江海阳,又给自己倒了杯白的,仰头,一饮而尽,顿时又换来一片鼓掌声。
何筱在下面瞅着,轻轻地笑了。
她不敢说程勉这个连长做的很成功,但最起码他做到了自己所认为的最好。威严,却又不失温和。
围攻完了程勉,接着就是何筱。笑笑同志一开始想逃,被副连长老吴乐呵呵地拦住了:“同乐同乐,同乐同乐。”
这么会儿功夫,江海阳就把啤酒瓶子杵到了她的面前:“嫂子,来一曲吧”
战士们跟着起哄:“来一曲来一曲”
何筱很淡定地对着江海阳笑:“我不会唱,你们可别为难我。”
这不是谦虚,更不是推辞,笑笑同志是真真儿的五音不全。
“那不行。上回咱们去东北的时候,您就没唱,这次说什么也得来一曲同志们说是不是”
何筱被他弄得有点儿骑虎难下,只得看向程勉。接到“家属”的求救眼神,程连长清了清被酒烫的火辣辣的嗓子,提腿给了江海阳一脚:“你这是过了今天不想明天了是吧给我适可而止啊。”
“这您可冤枉我了,我这代表的是群众的意见。”
江海阳别的本事没有,煽动群众功夫一流。
“那这样”程勉挑挑眉,酒后的燥热让他把军装外套的扣子解开了两粒,“我来,如何”
连长要唱歌,当然求之不得。
可同志们也不傻呀,连长这么一唱,不仅帮家属过关了,而且还获一英雄救美的称号。
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本着折腾到底的原则。副连长老吴代表大家出面了,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算啦算啦,咱们连长家属也是头一次来部队,不好搞得那么放肆嘛。”
程勉和何筱一听,颇为感动,只是还没感动完,就见老吴向小江排长招了招手:“你们不是有准备嘛,赶紧拿出来吧。”
说着,一个战士迅速地跑向厨房。不一会儿,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苹果,只是这个苹果有些奇怪,是用一绳子坠着的。
何筱一看就明白了,拉住程勉说:“咱两这会儿逃还来得及么”
程勉还没太反应过来,只听老吴站在小板凳上,举着苹果对他们两人说:“这样,歌可以不唱,只要你们够得着吃我这苹果。”
这惩罚措施一宣布,食堂彻底炸锅了。
程勉是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气笑了,站在苹果下面,侧头看何筱。那神情似是在说来不及逃了。
何筱回看他,用眼神问:“真吃啊会被整的很惨。”
程勉收回视线,凝视着老吴手里的苹果,琢磨了好一会儿,问:“也就是说,我两一人一口就算过关了”
老吴点点头:“对头。”
程勉略显头大地嘶了一声:“老吴我没看出来你啊,这么阴险”
老吴乐呵呵地:“群众意见,群众意见。”
“得。”
程勉点点头,盯着苹果的眼神瞬间变得很锐利。
老吴把苹果放在程勉和何筱中间,手里攥紧绳子,正准备喊预备开始的时候,程勉突然伸手握住了苹果,在上面咬了一大口。接着又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揽过何筱的腰,将露在外面的那一半送到了何筱的口中。
何筱也傻了,几乎是无意识地张开嘴,任由他动作。只见程勉那两排大白牙上下一咬,苹果就到了何筱的嘴里。
这种吃法,让何筱的脸腾地就红了。她咬住苹果,试图闭上了嘴巴,却在匆忙之间含住了程勉还没来得及撤退的下唇。
突来的柔软与濡湿感,让何筱彻底惊呆。
作者有话要说: 吻啦,嘻嘻~
先让程连长甜蜜会儿~
中秋快乐哦~
最近开了校园网,但网速奇慢,打开得十多分钟,回复留言的那个按钮不能用,所以只能看不能回。但美人们还是记得要给俺留言和撒花啊,俺都有看的~ 3
、18、
程勉也愣了下,而后试探地动了动嘴唇,想要更深入。
在场的人先是安静了一瞬,之后爆发的起哄声简直要冲破食堂的屋顶。
何筱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急急地推开程勉,想说话,却被呛得咳嗽个不停,整张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咳的,红的跟老吴手中的苹果有一拼。
程勉忍住了笑,轻轻地拍了拍何筱的背,假装严肃地喝止住那一群看热闹的:“不许瞎起哄”
战士们嘘了他两声,程勉只当听不见,他揽住何筱的背,低头问她:“好点儿没”
何筱闷在他的怀里:“我想出去待会儿。”丢死人了。
程勉扶稳她,笑着说好。
闹也闹够了,大家伙终于放过了他们两人。只是江海阳这个不怕死地举着啤酒瓶子冲到程勉面前:“连长连长跟咱们说说吧,现在您老是啥感觉”
程勉睥他一眼:“再多嘴你就上老朱的炊事班里去喂猪。”
连长发威了
江海阳立马噤声,笑容讪讪地目送他们两人走了出去。
各连都还在食堂庆祝节日,很少有人在外面溜达。
雪有渐渐下大的趋势,簌簌地落下,铺在地上,寂静无声。
何筱走在前面,程勉慢悠悠地跟着,见她越走越快,才出声叫住她。何筱脚步一顿,好久才转过身,原本有着淡淡粉色的唇瓣在此刻看来竟红的浓艳。
“你故意的吧程勉”
“这可冤枉我了。”程勉喊冤,“这是我的初吻”
看那神情,似乎还挺可惜的。何筱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她还没喊委屈呢。
一想到两人的初吻就都这样交代了,何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看了程勉一眼,此刻不用说话,她红透了的脸颊已经说明一切问题了。
偏某人不知好歹,得寸进尺地问:“你也是第一次”
“怎么不行啊”何筱被惹毛了,使劲瞪回去。
程勉蓦地就笑了,灿烂地不得了。
“行啊,怎么不行。”他凝视着她,眼神很是温暖和满足,连同声音都柔和了下来,“我求之不得。”
何筱看着他发傻的样子,脸色也绷不住了。切他一声,别过了头。
如此温情的气氛,如果没人打扰,那就太完美了。
只可惜,两人刚别扭完,就听见身后响起了啪啪两下掌声。程勉和何筱被惊醒,才看见前方不到二十米的拐弯处有一个人,定睛一看,是卓然。
她斜倚在那里,两只眼睛颇有兴味地看向他们这个方向,神色悠闲,见他们向她望去,卓然举起手说:“先说明啊,我没打算偷窥,是我正好从这里经过,巧合来着。”
程勉下意识地握住何筱的手,表情恢复淡定从容:“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问的,就这么不欢迎我”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卓然戏谑地勾了勾唇,“我表弟在你们师当兵,今年第一年不能回家,我来看看他。”
“怎么不早说,我好替你照顾照顾他。“
“不在你的侦察连,就不劳烦你了。”卓然笑了笑,“更何况,能被你程连长照顾,也不是什么好事。”
程勉懒得跟她多说,正好此时何筱拉拉他的袖子,说要回家。他答应了下来,两人这就要走,却又被卓然叫住。
“坐我车走吧,我今天开车过来的。”卓然表情很是无辜地看着程勉,“再说了,你能送么”
程勉还真是不能送,不过他不想劳驾卓然。
倒是何筱,她想了想,对程勉说:“就坐卓然的车好了,恬恬喝成那样,也不能开车。”
程勉沉吟了片刻:“那好,车先放在这里,有空了我给她送过去,等我电话。”转而又叮嘱卓然,“雪大,路上小心。”
卓然简直有点儿受宠若惊:“得,您放心。”
因为今天出外的人多,所以从营区出发,走上十分钟就上了亮着路灯的路。
卓然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何筱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褚恬在后座沉沉地睡着。气氛宁静地接近诡异了,犹豫了下,何筱还是把窗户滑了下来。
卓然这才看了她一眼,“透透气是好的,别回头感冒了又上我们医院。”
何筱轻轻一笑,“我都不在意,你担心什么”
“我能不么想想今天程连长看我那眼神。你得承认,程勉一直都是站在你那一边的,因为咱两之间的那个破事,他一直不待见我。”
听卓然这么轻描淡写地提及她们的过去,何筱心里微微有些不平静。她看向窗外,低声说:“说吧,你肯定有话跟我说。”
“没什么,就想跟你叙叙旧。”上了大路,卓然松了口气,“这么些年,你有没有过红旗的消息”
“没有。”
“回的可够干脆的。”卓然笑了笑,“那让我告诉你吧,他现在在西北沙漠一空军基地,上尉军衔,任发射队队长,怎么样,牛气吧”
“牛气。”
卓然渐渐地笑不出来了,“是够牛的。下部队四年,就像死在那里头似的,没回来过一次。”
“你别这么说。”
卓然也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暗自呸呸了两声,斜眼看何筱:“怎么,你还挺担心他的”
“我只想提醒你别随便咒人。”
卓然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车厢里很是安静了一阵子,进了市区路途很堵,车子停在那里,何筱耐心地坐着等着,几乎就要睡着的时候,听见卓然低低的一声叹息:“我有时候特想问问叶红旗这孙子,你有什么好。”
何筱偏过头,凝视着卓然,眼神明亮温和:“你还觉得红旗喜欢我卓然,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早忘了。”
“忘了又怎么样,他到现在都没出过基地一次。整整四年。”卓然看着窗外,眼睛一眨不眨,里面有她从不轻易流露出的迷茫和无奈。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去了,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何筱叹一口气:“也许他是喜欢上那个地方了,在那里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呸,酸不酸”卓然突然回神,神情也变得很凶悍,“他要是真敢扎根边疆不回来了,我就飞过去弄死他,免得让我空等”
说完卓然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可扭头一看何筱,却发现她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说的是真的。”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何筱挑挑眉,说“那串珍珠项链,你找到了吗”
卓然一愣,良久才回答道:“找着了,在我家大衣柜里塞着。”
那是在她刚到新大院的时候,也是她跟卓然友谊发展最好的时期。好到什么程度呢卓然都肯把过生日时妈妈买给她的那串珍珠项链拿给何筱看了。虽然带点炫耀的意思,但何筱还是很捧场,因为她想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友谊。
然而事与愿违,第二天卓然的妈妈就带着她找到了何筱的家里,怒气四溢地让何筱把项链交出来。何筱不知所措地看着卓然,田女士也急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卓然妈妈没好气地解释,原来自从昨天卓然把那条项链给何筱看过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家里都翻遍了,就是没有。
田女士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项链是我们家笑笑偷走的”
卓然妈妈梗着脖子问:“除了她还有谁然然说她就让你们家笑笑看过”
何筱慌了,她看着卓然,希望她能说句话,而卓然却一直在哭,不否认,更不要说替她辩解。
何筱自然没有拿那条项链,交不出东西,卓然妈妈总是来闹。正好那时候老何没提上科长,田女士心情也不好,为了不让人看不起,她把家里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拉出来了,找了一个遍,确定没有后又唰地干干净净,以示清白。
现在想来母亲当时的行为有点极端,可何筱每每想起,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卓然也察觉到了她在愣神,虽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不好意思,冤枉你了。”
“我提这个,不是想听你的道歉,因为我没你那么幼稚。我不过是想告诉你,是你的东西,无论你再怎么往我身上栽赃,我都夺不走。”何筱说,“如果红旗真的不回来了,我会送你一张飞往他们基地的机票,不过,是单程的。”
卓然被她这突来的犀利给制服了,无话可说,只能恼羞成怒地瞪她一眼。
何筱笑了,神情很是轻松,像是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跟卓然是一样的人,她了解她就像是了解自己一样。哪怕等多久,哪怕多么不情愿,她们最后等的,都只是那个人。
节后第一天上班,何筱一来到中心就听说了褚恬请病假的消息。回到办公室她立马给褚恬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她声音有些虚弱:“没什么大问题,你不要管我,好好工作。”
“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给老张请个假,去看看你。”
“别,可千万别”褚恬立马制止她,声音有些懊恼,“就是个小感冒。从小到大我就不能喝酒,喝了之后第二天肯定会发热难受。不过不严重,你千万别来啊。丢死人了,不想见你。”
何筱微哂:“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褚恬嗯了一声:“对了,我表姐下周末要结婚了,她说想请你当伴娘,看你有没有时间。”
何筱:“时间上没问题,不过伴娘的话,你不是更合适吗”
“我严词拒绝了,伴娘当多了嫁不出去。你现在有程连长了还怕啥我八字还没一撇呢,当然得注意。”
“”何筱揉了揉眉间,“那好吧,祝你早日出嫁。”
挂了电话之后,就听见中心负责派件的阿姨叫她,随手递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信封。何筱打开一看,是一张大红色的请柬,样式虽很普通,但封面上那两个人幸福的笑容看上去却是如此的惹人艳羡。
沈孟川,涂晓。何筱低低地念着这两个人的名字。
“这谁啊,男的帅,女的漂亮,这么般配”
同事一脸羡慕地从她手中夺过请柬,何筱从信封背面找到涂晓留下的电话号码,准备给她拨过去,电话却先响了。何筱乐了,接通电话,那边是她妈田女士。
何筱挺是意外的:“有事啊妈”
“当然有事。”田女士说,“我问你,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陈成杰你们两个处的怎么样了”
何筱猛地扶住额头,她是早把这人给忘到脑后了。
“上次回家不是跟您说了吗陈老板看不上我。”
“胡说。”田女士嗔怪她,“我听介绍的那个人说,小陈对你印象还不错,说有机会的话想再跟你处处看。我把你的手机号码留给他了,他的也给你发过去,这回你们自己联系,我们就不掺和了。”
田女士越想是越开心,何筱这边是越听越头大。
愁眉苦脸地挂了电话,何筱忍不住在心里腹黑陈成杰。她心说这人太不靠谱了,之前明明说的是不想结婚,回头就放她一道冷箭,陷她入两难境地。
何筱看着母亲发来的那组号码,决定给他打个电话说清楚,结果号码拨到一半的时候,陈成杰的短信自己找上门了。
寥寥的几个字,带着此人霸道的风格:“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在你们单位门口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任何爱情都不会是一帆风顺呀,哎~
另外,有美人想看指导员的长篇军旅小言写到这里个人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如果真有指导员的故事,可能只能是中短篇了。
、19、
中午时分,何筱不紧不慢地出了中心。
陈成杰直接将车停在了大门了,副驾门大敞着,丝毫不知避嫌。似乎是察觉到脚步声是向他走来,陈成杰转过了头,看见何筱,微微点了点头。
何筱笑不出来,站在车外面,对陈成杰说:“我记得上次我跟你都说的很清楚了。”
陈成杰笑:“你不要太有负担,朋友之间还能一起吃顿饭吧”
一句话,何筱瞬间就变成了矫情的那个人。斗不过他,只好上了车。
因为中午时间紧,所以两人去的是中心就近的一个饭店。两人各点了一份套餐,陈成杰还特意嘱咐服务生让快点上。
菜上齐之后,两人沉默着用着餐。察觉出何筱吃的很慢,陈成杰略带歉意地说道:“这里条件简陋,做不出什么好菜,就凑合一顿得了。”
“已经很好了,谢谢。”
陈成杰目光玩味地看着何筱,开口道:“你一定是在纳闷我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确切地说,是出尔反尔。”
陈成杰豁然地笑了:“这确实不是我的风格。只是上次回家之后,我同老太太长谈了一番,最后我被她说服了,觉得有个家庭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只要我未来的太太能够知礼、贤惠,在我顾及不到家庭的时候帮我打点好一切。”
何筱听完,很平静地对他说:“那你不需要结婚,找个管家就行了。”
陈成杰摆摆手:“心理和生理上的契合同样也需要,这点管家可做不到。”
何筱听完,手里的勺子差点儿掉了,陈成杰也察觉到话中有误,连忙补充道:“抱歉,我说话可能有些直,但不可否认,婚姻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这些。”
跟这样一个习惯了强势的男人说话,几个回合下来何筱就觉得头有些痛。她喝了口温水,说:“既然如此,任何一个女人都能满足你的要求。”
陈成杰呵呵笑了两声:“这世上确实没有非谁不可,不过我这个人做事也讲求感觉,你给我的感觉很好,我也乐意跟你相处,正好你也是单身,既不犯法又并非不道德,所以我们可以试试看。”
何筱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是彻底说不过陈成杰了,因为她没有他那副厚脸皮。
“陈先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陈成杰一怔,马上反应过来:“是上次那个军官”
何筱心说这人的记忆力也太好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陈成杰沉吟片刻,看着她的眼神带有一些探究,而后,他笑了:“不会是托辞吧我记得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你好像还很反感。”
想起那一次的情景,何筱也微微一笑:“我们之间,很难说清楚。但我确定,自己是一直喜欢他的。”
更或许,是一种比喜欢更深的感觉。不过,这没必要让面前的男人知道。
陈成杰这才有些真正的吃惊了:“开玩笑,现在还会有女孩儿傻到要去嫁军人太天真了,军嫂的辛苦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忍受的。”
她当然清楚,因为她曾经在部队大院生活了十几年
何筱差点儿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不过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还是有的。”她说,“你要是愿意听,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
陈成杰挑挑眉。
“我有个朋友,家在四川。十几岁的时候经历了一场大地震,她和父母被困在老家的祖屋里,足足一天一夜,直到海军6战队的救灾小分队赶来,她们才得以脱险。之后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都跟着这个小分队参与救灾,用她的话说,第一次感受到了军人的勇气和坚持,所以从此之后她就迷恋上了军人。”
这个人就是褚恬,何筱想起当时她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的心情,很复杂。一是羡慕她有如此单纯天真的感情,二是为她感到担心,因为军婚真没她想的那样简单。
现在在想起,何筱不禁笑了笑,她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褚恬的例子来说服别人。
“你或许觉得难以相信,也或许会认为她很是天真。但就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不是这个理由,也还会有其他的理由。”
陈成杰听完沉默了好久,何筱以为他没听明白,又解释道:“为什么你们总要对军人另眼相看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他的婚姻生活如果不是一帆风顺,那么他的女人同样也要承受很多”
看她有些着急的表情,陈成杰忍不住笑了:“我没有说不信,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像你这样有觉悟的女孩儿,我要是早点儿认识就好了。”
何筱瞬间就囧了。
“好了。”陈成杰站了起来,“我佩服你的勇气,也祝你拥有一个幸福的婚姻。”说完拍拍她的肩膀,走向前台去结账。
何筱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牵出一抹无力的笑。
婚姻,好像离她还很遥远。
解决完陈成杰,家里还有老妈田女士在等着,何筱愈发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很悲惨了。
略带忐忑的回到了家,发现家里只有老何一人,正哼着小调在厨房做饭。心里轻松了一下,何筱巴着厨房门口问:“我妈呢”
“你二姨旧疾又犯了,你妈回去鞍前马后地伺候去了。”老何回头看她一眼,“今儿你又见那个相亲对象去了感觉怎么样”
何筱送他六个字:“别提了,没可能。”
老何嘿嘿地笑了,转过身继续炒他的菜,像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他闺女的终身大事儿。
何筱很是满意,撂下句开饭叫我就回了房。
不知何时,窗外突然飘起了小雨。何筱感到一阵冷意,刚关上窗户,就听见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翻出一看,是一条短信,来自程勉。
“下班没”
何筱松展眉间,回复道:“早下了,刚到家。”
自从程勉从东北回来之后,他们很少靠短信联系 ,看着这一行短短地三个字,何筱有种回到他们刚刚相逢的那段日子。时间总是很快,不知不觉,都过去这么久了。
这么想着,手下的另一条短信就顺势发了出去:“怎么突然发短信了”
发完之后,等了一会儿才收到程勉的回复:“正在师部开会。”
难怪回复的这样慢。
何筱决定不跟他计较,优哉游哉地躺在床上,手指飞快地按着按键:“那你好好听吧,毕竟是领导讲话。”
这一次程勉也回得很快:“首长的讲话才无聊,陪我聊聊天。”
“首长发现了怎么办”
“连级以上的干部会,人多,首长发现不了。”他回,“今天都干什么了”
看着后七个字,何筱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不讲陈成杰的事告诉他。
“很无聊,一直在上班。你怎么样”
差不多两分钟,程勉回过来:“郊区下了大雨,我们连冒雨在靶场训练了一下午。怎么样,来点表扬”
何筱眉头微皱:“科目那么多,这样的天气你们就不能训练点室内的”
“这你就不懂了,就是专挑这样的天气才在外面练。这叫觉悟。”
这一次何筱回的很言简意赅:“切。”
短信发出去之后,屋子的门突然吱呀响了。
“该吃饭了啊笑笑,叫你老半天了。”老何推门而入,见她完好地躺在床上,有些奇怪地问:“你在屋里啊,怎么不应声,我还以为你又跑出去了。”
何筱从床上站起来:“下这么大的雨我能跑哪儿去又不傻。”
老何瞅了她一眼,倒也不急着吃饭了:“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呀。”
老何指指她:“那脸怎么笑得跟朵花儿似地”目光落在她又嗡嗡作响的,“这谁发的短信啊,能让我闺女乐成这样。”
何筱连忙把手机放回口袋,扳正老何的肩膀把他推了出去:“就是一朋友,八卦不八卦呀,问这么多。”
老何乐了:“得,你就可着劲儿瞒我。我不着急,反正有知道那一天。”
何筱吐吐舌,立马溜到厨房去了。盛饭的间隙看了眼程勉发来的短信:“刚被首长点名批评,说我听报告不专心。”
何筱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用程勉的话说,他们两是不是太有缘了,连被抓包都是一起
因为答应了做伴娘,何筱很快就跟涂晓取得了联系。
电话那头的涂晓一听见是熟人就不停地说最近有多累,何筱听笑了:“结婚应该是件幸福的事啊,怎么一到你这儿就只剩下抱怨了”
涂晓叹气:“你不懂。”
涂晓和沈孟川的情况比较特殊,涂晓一家人是都在b市,但沈孟川的家人却都在沈阳,单在一个地方办肯定不能照顾到所有。鉴于两人都常年在b市工作,沈老爷子大手一挥,决定婚礼就在b市办,这样既能免去亲家夫妇舟车劳顿之苦,又能照顾到两人的战友和朋友。至于沈阳,回到老家办几桌酒席就可以了。
只是如此一来,涂晓就压力大了。连轴转两场,中间没什么时间休息,提前要准备的事情又多,实在累得狠的时候,涂晓就揍沈孟川解压,反正这人皮厚,抗揍。
何筱听明白了,撇撇嘴。这哪是抱怨啊,妥妥的秀恩爱。
“对了。”涂晓说,“伴娘服给你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能过来试试”
“就今天吧,我在家休息。”
敲定时间,约在下午两点。吃过午饭,何筱就打车去了干休所。今天的天气也是难得的好,阳光灿烂却并不热烈,照到人身上,很是舒服柔和。
何筱到的时候涂晓正在客厅整理衣服,见她进来,忙向她招手。何筱笑着走上前,给了涂晓一个大大的拥抱:“恭喜你。”
涂晓嗨一声:“别提什么恭喜啊,我正后悔着呢。你说我是着了什么魔跟沈孟川折腾了这么二十几年,现在好了,年纪大了,没人要了只能嫁他了。”
“快别这么说,让首长听见得多伤心。”
“他才没那工夫伤心,每天打电话都睡得跟死猪一样。”涂晓抱怨了几句,挽上了何筱的胳膊,“得了,不提他了,跟我上楼看看礼服去。”
涂晓这次的婚纱可谓之大手笔,主要原因是因为她未来的婆婆,沈孟川的亲娘,盼媳妇盼了这么多年,觉得这是儿子唯一的一次婚礼,说什么也要办的让两人难忘,光是婚纱,就前前后后选了十几套,最终才敲定下来两套,在婚礼上用。
至于何筱穿的伴娘礼服,也丝毫不逊色。蓬蓬纱短裙,中间束了一圈五指宽的束腰,肩膀上撑着两条薄纱肩带,甜美,又不失性感。
“腰这里尺寸合适不合适我是听恬恬说的你的尺寸”
何筱低头看了看:“正好。”
涂晓瞬间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免得还要改。”
何筱微微一笑,又帮着涂晓换衣服:“首长婚礼上穿什么军装”
“他倒是想来着,嫌穿别的麻烦。可是我婆婆发话了,说喜宴是在酒店,又不是八一礼堂,穿什么军装。”
何筱又忍不住笑了:“也是,穿了那么十几年的军装,也不嫌烦。”
“柜子里给他准备了两套西服,等会儿他回来了好试试。”
话音刚落,就听见楼下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涂晓衣服穿了一半,就让何筱帮忙开门。
何筱刚走到楼下,就见沈孟川跨着大步走了进来,眉眼间俱是飞扬的神采,不愧是要当新郎的人。
沈孟川指了指后面:“带了个司机来,帮我招待招待。”
何筱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礼服,心里正腹诽着这是招待人的打扮么,一抬头看见后面跟进来的人时,怔住了。
那人也瞧见了她,摘帽子的动作僵在半空,两只眼睛睁得老大,定定地盯着她看。
何筱醒过神,想往外走走,看看除了他之外还有没有人,结果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程勉一把拉了进来,门啪地一下合上了。
“你干</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