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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全集网 -> 都市言情 -> 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

不早了快些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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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盾嘱托之事干系重大, 功业还在其次, 动辄关乎全族性命, 但这一战倘若败了, 恐有国破家亡之险, 杨素高熲皆不是迂腐之人, 虽未明白应下, 但必定知晓轻重缓急,全军三路总共一百三十万军士,倘若是进攻是防守都得听皇帝调令, 势必延误战机。

    违令者斩,将士将军们为求活命,不敢下决定, 贺盾给杨素和高熲两封信, 是希望介时当真出了这样的事,能暂时挡一挡杨广的怒气, 希望有用罢。

    杨广搬到她私库里的珍品宝贝里有六幅锁子甲, 扣环细密制作精良, 因着锁子甲制作起来费时费力, 也难出合用的成品, 这六件铠甲虽不能完全做到刀枪不入, 但挡一挡普通的刀剑弓弩没问题,贺盾去了山东一行,见杨广的部署和历史记载的差不多, 心里忧心, 回宫去私库拿钱的时候看见有这个东西,检查实验过,确定可用,便拿出来分发了。

    高熲杨素史万岁各一件,剩下的两件她暗中让人送给了第一次东征中战死的两位将军,再加上一些救命的药包,她征召了将近一千医师,介时随着杨广一道出征。

    锁子甲这样的护身铠甲,在这时候还是很珍贵的东西,一名武将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得到一副这样的铠甲,贺盾以杨广的名义送出去,物值所用,比堆在库房里强上数百倍。

    贺盾辞别了高熲杨素,急匆匆回了宫,杨广近来忙于政务,贺盾晨间自山东回来也未能见到他,拿了东西便出宫寻高熲杨素了,午间才回来。

    杨广已经在宫里等了她大半日了,贺盾一去三五月,杨广知晓她今日回来,朝会特意提前了一个多时辰,只稍稍被绊住了些脚步,回了寝宫便听下人说她出宫去了,他也静不下心来处理政务,索性去迎了她一段路,在宫门口接到了人。

    寝宫里旧物虽是换得勤,但贺盾待过的那块玉石成年累月时时刻刻都在他袖间,二十几年除却沐浴更衣,几乎没拿下来过,上头紫气旺盛,贺盾光拿着这一样,独自在山东的这五个多月也还好,少有噩梦缠身的时候,只毕竟几个月都是连轴着忙碌,她又紧绷着心神,风尘仆仆这时候整个人就好不到哪里去,至少很明显消瘦了一大截。

    杨广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快步迎上前把人抱进怀里,心里情绪翻腾,手臂揽着她不由越箍越紧,晃悠烦躁了五月的心这才服帖下来,分开这么长时间,实在太久了。

    杨广抱着人大步往寝宫里走,路上的宫仆纷纷埋头行礼,目不敢视,贺盾窝在他怀里虽是很放松,但好歹顾及着体统,挣扎着想下来,“阿摩快放我下来,这么大年纪了。”

    这么大年纪了,这样真是挺奇怪的,又不是新婚夫妻,贺盾觉得不妥当,脸热的更厉害,觉得青天白日太放浪,挣扎得更厉害,手脚并用。

    杨广不撒手,只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凝视着她的容颜,低声道,“你累了,朕抱你。”

    贺盾有些发囧,累自然是挺累,但还没有累得走不动道了,贺盾见他固执,索性头埋在他怀里,摊着手装睡,假装昏迷不良于行,青天白日搂搂抱抱好歹有个理由。

    杨广笑了一声,见她一身疲乏眼下都是青痕,心里即怜惜又心疼,她什么都好,就是爱操心喜欢东奔西跑这点不好,害他夜不能眠茶饭不思。

    杨广本是想问问她这几个月以来睡不睡得好,有无做噩梦,看她在他怀里慢慢昏昏欲睡,呼吸轻浅,亦不再言语,抱着她先去了浴池。

    贺盾体质特殊,原先便有昏睡不醒的时候,自成亲以后帮她沐浴更衣这样的事杨广时常做,熟能生巧,她睡得熟,迷迷糊糊的看一眼,也就任由他折腾了。

    贺盾当真沉沉睡了过去,杨广把人抱回了床榻上,太阳还未落山,他不大想处理政务,便随手拿了一叠奏章,坐在床榻边批阅,只他心不在焉,目光和心神总不自觉落在她脸上,半日过去也没换过几本,最后索性把奏本搁到了一边,专心陪她了。

    妻子躺在身侧睡得安稳,杨广即不想处理政务,也不睡觉,就这么靠在她旁边漫无目的地消耗着光阴,她在这,这五月清冷枯燥的寝宫,也变得温暖宁静起来。

    涿郡的宫殿格局虽小了些,但寝宫的布置与大兴宫一模一样,她用起来也方便。

    无聊虚度的光阴过得很快,杨广一晃神日头西斜,先让铭心摆了饭食,把床榻上睡着的美人吻醒了。

    周遭都是熟悉的气息,贺盾靠着紫气窝好好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睁开眼见杨广正在她脸上啄吻着,很有些缠绵想念的味道,便伸手揽住他的脖颈,眉眼带笑,“阿摩,我睡着了,阿摩想我了么?”

    想,想疯了,发了多少次诏令让她回来,找人替她,她不肯来,他气极,越发的茶饭不思。

    杨广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起来先吃点东西再睡。”

    贺盾缠上去吻他,吻得杨广气息不稳浑身滚烫,靠着自制力强行把她拉开了,无奈笑道,“阿月莫闹,起来吃东西。”她是太了解他,知晓他不知心想她,身体也特别想她,这时候便缠着要给他,可她这一次山东之行,太累太辛苦,他理智上并不想折腾她。

    他身体诚实得很,贺盾隔着薄薄的中衣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炙热滚烫,眼里腾升起欲望,却还拿过衣衫给她穿了起来。

    贺盾心里发软,摆了摆袖子,当个提线木偶,任凭他帮她穿好衣服,穿好后揽着他不撒手了,仰头看着他嘿笑了一声道,“阿摩,我在山洞的时候很想你,很想很想。”

    杨广唇角勾起笑,嗯了一声,“知道了,你想朕想得连收了十二次诏令都不肯回来。”想他是事实,挂心民生社稷也是事实,他的皇后是很厉害,但也很辛苦。

    贺盾哈哈乐了起来,她问了暗七暗十一,宫里朝堂都没出什么乱子,他存粹就是怕她在外奔波劳累,要招她回去,只这等风口浪尖上,皇帝朝政缠身走不开,赈灾这种事,再没有比皇后更适合的了,所幸她不辱使命。

    贺盾用额头贴了贴他,暖声道,“我接手了这件事,自是要接手到底才合适,再加上我没做过什么坏事,在民间名声很好,是名冠天下的贤后,这次去还遇上了许多多年前被资助安置的流民,还有被救治过的士兵,有他们帮忙说服乡里乡亲,百姓们信服我,肯听我的调令,事情便好多啦,而且水灾过后极易生疫病,我医术高超,有我在,疫病很快得到了控制,百姓们就安稳了许多……阿摩,我这次的差事办得挺好,是不是?”这次河南山东水灾一事,再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了。

    贺盾说的是事实,但通篇下来都是夸赞自己的溢美之词,偏生她说得极其认真毫不谦逊客气,听得杨广失笑,只觉她可爱透了,下颌搁在她头顶狠狠压了两下,笑道,“挺好,把头发束起来。”

    贺盾嗯嗯应了,这些年贺盾再没漏过容貌,连杨纾杨昭铭心都不知道,倒不是贺盾有心欺骗,只这等事太过离奇,这世间大概只此一例,杨昭杨纾还是不知道的好。

    饭食很是普通寻常,都是些容易克化的,贺盾给杨广盛了碗粥,眨了眨眼笑道,“阿摩,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去寻杨素他们是铭心和她一到去的,回来就跟她提了,说这个铠甲皇上很在意,让她最好说一声,贺盾想了想,又加之确实珍贵,便打算和他说一声。

    杨广应了一声,她在山东所作所为他了如指掌,包括她派暗卫去探查的那几人,窦建德、翟让、杜伏威、梁师都、刘黑阀等人,他不用多想都猜得到这些人大概是贺盾记忆里的重要人物。

    山东诸地这次天灾非比寻常,又在他征调力役的档口上,起叛乱是意料之中的事,再加上这些人不是在逃的刑犯,便是鸡鸣狗盗身负重债之徒,走投无路最是容易铤而走险。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祸乱起于这些刁民身上,意料之中。

    一来杨广未把这些人放在心上,二来贺盾未刻意瞒着他,也未明说让他防范处置,信他是目光长远自负的君王和英雄,他便越发不会与这些蝼蚁之辈计较,左右成不了什么气候,漫说大隋不会亡,便是亡,也不会亡在这些人手里。

    贺盾正看着他,面色踌躇,似乎当真做了些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杨广眼里笑意一闪而过,嗯了一声道,“说罢。”

    贺盾揪了揪袖摆,老实交代了,“库房里不是有六件软甲吗,我给几位将军送去了,像史万岁将军,他惯常喜欢珍宝,而且还是阿摩你赠送的,可把将军高兴坏了,还有杨素呐,麦铁杖、孟叉将军呐,他们都很感动,虎目通红面北叩谢圣恩来着……”

    这是冷兵器时代,别小看一件软甲,战场上刀剑无眼,有这样一件软甲,能多出好几条命,毕竟只要稍稍减缓一下杀伤力,都还有捡回一条命的可能,再加上是临行前皇帝亲授,足以看出皇帝对臣子的重托和希望,君臣得宜,大抵不过如此。

    贺盾听了铭心的话,之所以有些心虚,是因为想起来杨广同样喜好珍宝,这些软甲连同一些奇珍美玉,都被他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别说朝臣,她以前没问过他的私库,都不知道他有这么些个宝贝,再者他当晋王时亲临战场好几次,也未见他拿出来穿过,锁子甲也是崭新的。

    杨广这一生中少有不淡定的时候,当年知晓两人年纪相差太大算一次,知晓她在那石块里算一次,这一刻看着妻子撒娇撒得憨态可掬大抵也能排上些名号,心里突突的,眼皮都跳了,问道,“送了几件?”

    贺盾挠挠头道,“堆着反正也是堆着,我给你留了一件。”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了,杨广看着平日撒钱撒东西撒成习惯挥金如土的皇后,心里只有败家玩意儿几个字了,他存着那几件铠甲,不是普通的铠甲,制作精良刀枪不入,价值连城,简单来说,他拿一件与突厥吐谷浑的汗王换,大概能换得城池几座,卖出去能堆叠出一个新的长安大富户……

    告诉皇后这些大概她也没什么概念,在他的皇后眼里,东西就是拿来用的,用起来才有价值,不拘泥于给谁用,送给前方将士,她大概觉得物超所值。

    这么大的礼,史万岁等人喜形于色再正常不过了。

    五件一夕之间不翼而飞,这是他库房里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杨广有些喘不上气来,心里极度扭曲可能导致他没控制好表情,因为对面衣衫简单朴实的小皇后正面色忐忑地看着他,眼里清澈如许,一如当年。

    杨广便发现这么些年过去,她在这方面一点没变,对收拢自己的钱财没什么兴头,留下食能果腹衣能蔽体的用度后,依然是真正的大公无私,这有好有坏,好的是他惯出来的,坏的也是他惯出来的。

    贺盾看杨广脸色有些不好,有些坐立不安,反思过后是真的觉得自己冲动了,虽说他把东西搬给她是都给她处置的意思,但这还是夫妻共同财产,她这样过分了,更何况两人理念不同,她觉得再珍贵放在柜子里也是落灰,不如发给人家用,但看看杨广偌大的私库就知道了,他喜欢收藏,喜欢的东西都藏起来,送给她大概是想和她分享来着,结果这些年全给她花得差不多了。

    以后想办法给他补一些。

    贺盾道歉道,“阿摩,抱歉,是我冲动了,我应该先跟你商量一下,我以后赚钱给你补起来,看起来这个东西是真的特别特别珍贵,我便说几位将军怎么老泪纵横的,处道家财万贯,都震惊激动不已,不过我还是觉得拿出去用起来比较好……呃,好吧。”杨广素来不在意她怎么花钱,这次都在意了。

    贺姑娘,这是不可能的,天真。

    杨广静静看着贺盾,给都给了,他还能当真骂她一顿不成,她眼睛下还有奔波劳累睡眠不足的痕迹,当破财买她个开心……

    这么想着杨广心里好受一些,唔了一声道,“给了便给了,大惊小怪,朕就是高兴阿月你还记得给朕留一件,吃饭罢,吃了陪朕说话,有杨昭杨纾给你送的东西,信什么的,一会儿拿给你看。”

    贺盾听说有昭宝宝纾宝宝的信,注意力霎时便不在这上头了,杨广看她不再纠结于铠甲的事,心里舒了口气,给了便给了罢,他给得起。

    况且她劳碌奔波,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他,虽说这些收买人心的事在他看来没什么必要,但他知晓她的心意,只会更珍惜,哪里还会有怪罪她的兴头。

    杨昭十五岁,已经有了一定的政治目光,来信里说了百姓劳累苦于徭役这件事,他也知晓父亲的宏图大业,但觉得太急,想劝诫杨广缓一缓脚步。

    贺盾虽是知道劝诫无用,但还是把信给杨广看了,杨广在太子之位上谋划十几年,登基之后要做什么该做什么自有他的步调,登基以来做的桩桩件件都是大事,除却大型工事之外,这些年为南北经济、文化、政治融合统一上废了不少心血,忙于政务,朝臣、百姓都无一日停歇,臣子累病的事时有发生,偌大一个国家机器,自皇帝起时刻不停歇地高速运转着。

    他和大多数皇帝都不大一样,有些皇帝可能一辈子都没做过什么大事,倘若来做这些事,一个皇帝可能在位期间一辈子也做不完其中一件,譬如大运河,开天堑、譬如经略西域、南洋、打击吐谷浑、突厥,抵住来自勋贵世族的压力改革官员选拔制度,征伐高句丽等等……他想做这些,并且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抓住机会做完做好这些事,脚步定然慢不下来。

    大概他心里门清的,毕竟杨广不反对杨昭跟着薛道衡张衡这些时常与杨广作对的臣子们学习,杨昭偶尔言辞得当一针见血,杨广还会赞赏两句。

    他像是站在平衡木上,找着这之间的平衡点,胆大冒险,非要做成不可。

    果然,杨昭的劝诫杨广看过,未置可否,提笔指点了两句朝政上的事,连着贺盾的信,一道发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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