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小说全集网 -> 都市言情 -> 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

阿摩心情很好啊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杨坚余怒未消, 杨广温声道, “儿臣请父皇三思, 武侯大将军若当真有反意, 便不会自潭州入京面圣了。”

    贺盾自杨广身后站出来, 朝杨坚行礼道, “将军身为一名武将, 对一个地方的地形地势做出合理准确的预判是武将应有的基本素质,他若看不出潭州地势险固易守难攻,倒还辜负父亲给他的信任和厚待了。”

    被捆绑按押在地上的虞庆则面如死灰, 并未言语,听了贺盾的话,眼里悲愤之意一闪而过, 只他似乎是认命了一般, 一句话也没说,听凭发落。

    高熲等人还跪在地上没起来, 贺盾话说完以后, 御书房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杨坚脸色很不好, 许是想发火对着她一介女流又有所顾忌, 又许是知晓贺盾时时不怕死的忤逆他痛骂也无用, 虽是被气了个够呛, 到底也没像责骂高熲苏威一般责骂她,只看着她双目圆瞪目带警告,要杀人了一般。

    贺盾悄悄松了口气, 借着袖子的掩盖扯了扯杨广, 示意他别说话,让她来说。

    只还未等贺盾出声,当前跪在地上一白面男子抢先开口道,“皇上明鉴,此等谋逆的大罪,臣下岂敢乱说,一来晋王与晋王妃常驻江南,不知晓军中之事,二来臣下那外甥虞仁孝在晋王麾下任职,王爷王妃与之关系亲厚,定是受了虞仁孝的蒙蔽哄骗,是以替逆贼虞庆则求情。”

    贺盾听这男子说起外甥虞仁孝,便认出来他就是赵什柱了。

    赵什柱口才了得,说得有理有据,两句话下来处处都是坑,应下了就是踩杨坚的忌讳。

    贺盾摇头朝赵什柱道,“我和晋王先赶到长安给三弟看病,仁孝他们随晋王府的属官一道,这会儿还没到,我和晋王是奉旨入宫,先前并不知晓虞大人被拿来了御前,是赵大人您和皇上方才说话声音太大,我和晋王在外听见了,想着虞大人不是作奸犯科之徒,所以这才进来劝诫两句。”

    杨广看了贺盾一眼,心说她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保自己想保的人的时候,脑子转得快不说,嘴巴也厉害许多,大概听见的时候便想着要救人了。

    谋逆是死罪,诬告朝廷大员谋逆也是死罪。

    赵什柱不断觑着皇帝的脸色,眼里渐渐起了些急躁之色,杨广微微蹙眉,赵什柱若胡乱攀咬扯到他和贺盾身上,那可当真是死人一枚了。

    贺盾朝杨坚拜了一拜,请求道,“武侯大将军位列柱国,实乃朝廷重臣,父亲不若把将军移交吏部,着大理寺共同审理,待查明真相,再下诏令定罪不迟。”

    高熲等人附议,赵绰等人也跪地叩请,“请皇上三思!”

    杨坚已然未将法度放在眼里了,贺盾虽然说得很委婉,也并未请求要立刻赦免虞庆则,但还是紧绷着心神,等看见杨坚有再发怒的趋势,心就沉到了谷底。

    大隋的律法在杨坚眼里已然只剩下一个空壳,皇权凌驾于律法之上,他已经不爱按程序做事了。

    杨坚盯着贺盾,目光锐利,“朕敬重王轨宇文宪,念及其当年平陈献策的功勋,召回将虞庆则斩于军前的令官,准虞庆则入京自辩已经是格外开恩,虞庆则既是承认赵什柱所言属实,这件事阿月你莫要插手了!”

    贺盾还欲再说,赵什柱起身上前一步截住了她的话头,朝杨坚道,“皇上圣明,虞庆则经由高仆射举荐入朝,党羽遍布,耽搁到了此时,其党同只怕已经毁灭了罪证,再查,又能查得出什么。”

    这是在说他们拖延时间了,赵什柱说着往贺盾这边微微拱了拱手,声音不疾不徐却绵里藏针,“晋王妃乃是后妃女子,一来不好干预朝堂之事,二来王妃不予余力要保朝廷逆臣贼子,有那不知情的外人,倒以为晋王府与谋逆之人同为一伙了。”

    哪里有什么不知情的外人,杨广察觉到落在身上或有或无的目光里便有父亲那一道,只浑然未觉地站着,心里冷笑了一声,若赵什柱三两句话便能让父亲起疑心,那他这十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倒是白费力气了。

    倒是高熲等人很有些意思,只怕以为他是利用替虞庆则求情这件事掩饰用心,这会儿见事情攀扯到他身上,迟疑不定,全都站着一言不发,坐观虎斗。

    杨广倒真想救一救虞庆则了,虞庆则遭此一难,便是留有一命,也不得皇帝重用,于他来说,倒也没什么关碍,贺盾想说话,杨广便也没阻止,由得她闹了,她说得动便好,说不动,他在后头给她兜着便是。

    贺盾见赵什柱把事情胡乱牵扯到了她和杨广身上,看着这白面的风雅男子,心里卸了口气,摆了摆袖子,见旁边摆着笔墨,走过去写了个条子,递给了杨坚,“这个是儿臣无意中知晓的,不知是不是真,父亲还是查一查再定罪罢。”

    杨坚看了面色古怪,盯着贺盾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看得贺盾心里也开始发憷了,这才开口道,“你们先退下,晋王妃留下。”

    杨广看了眼贺盾,也不晓得她玩什么花样,心里猜到父亲不会拿她如何,便只好随一众人先出去了。

    贺盾是没有办法,才把并未经过查明验证的史事写下来给杨坚,只历史上确实是这么记载的,赵什柱与虞庆则的小妾通奸,一来怕泄露,二来嫉妒虞庆则,便多般设计陷害,日积月累,诬告虞庆则谋反这件事,不但让虞庆则枉死,还株连了许多本该有功的将军士兵,牵连极大。

    贺盾不是亲眼所见不能确认是否属实,拿出这个来说,只是想让杨坚查一查再做定论。

    “阿月你说的可当真?”杨坚面色古怪,“若是如此,倒也有一两分说得通。”

    这件事的起因听起来确实挺让人唏嘘的,贺盾回道,“儿臣也是听人说的,并未查证过,具体如何派人查查就知道了。”

    杨坚放下手里的条子,朝贺盾问,“这等事朕看连虞庆则都不知道,你如何得知?”

    这可就难说了,贺盾回道,“虞庆则将军常年征战在外,对赵什柱信任之极,估计是没发现这件事,在江都我和虞仁孝的妻子关系好,就略微知道一些。”好在方才稍稍理过一下,否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私密之事了。

    杨坚压下条子,自己坐了半响,与贺盾道,“这件事阿月你莫要管了。”

    这意思是非得要虞庆则的命了,贺盾看着杨坚,笑道,“父亲您可真奇怪,起先虞将军没请缨上阵想闲赋在家,父亲您责怪他不积极,心里不高兴,旁的将军出征你还赐宴相送,虞将军出征你连鼓励的话也没有,虞将军闷闷不乐,打了胜仗回来,差点被砍头,父亲你左右想想,杀了他当真不后悔么?”

    杨坚现在就是这样的脾性,杖杀大臣的时候一意孤行,杀了后悔又责怪大臣没劝住他,有时候性情古怪的都不讲道理了。

    时间日久,连高熲他们也能避则避,能顺则顺。

    进了皇宫,贺盾才知道杨坚一年有半年之久住在仁寿宫和温泉行宫,几年不到的光景,行宫修了十几处,与先前勤政节约兼听纳言的风格大相径庭。

    贺盾频频摇头,杨坚脸上挂不住,砰地重重拍了下案几,看着贺盾气道,“你胆子大,这等大逆不道之言都敢说,你这丫头片子还不如留在江都算了,哪回回来都是气朕的,没被你气出个好歹,算朕自己命大!”

    贺盾看杨坚虽是头发灰白,但身形高大精神气足,心里倒是很高兴,又温声劝道,“虞将军死在父亲手里死在战场上无可厚非,但若当真阴于小人之手,就太可惜了,若虞将军当真是被冤枉,父亲您就是被人蒙蔽,到时候得知了真相只怕要生气伤心,还是查一查罢。”

    飞鸟尽,良弓藏。

    贺盾知晓杨坚忌刻功臣,想劝动他很难,但她话里话外这不是一个好时机,希望杨坚能暂且放过虞庆则一马,留个喘息的机会,先保下这一命再说。

    虞庆则若死于谋逆之罪,被牵连出来将士成百上千,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杨坚脸色变了又变,盯着贺盾看了半响,这才缓缓问,“你想保下虞庆则,这件事阿摩可知晓?”

    贺盾点点头,“我们原本是在外头等着召见的,阿摩也听见了,想劝一劝父亲,这才进来的。”

    杨坚指头捏着纸张若有所思,半响吐了口气道,“他倒是个好孩子,有这个气量容得下虞庆则,倒也当得起贤王二字。”

    贺盾心头一跳,没接话,书房里就安静了下来,静得贺盾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了,这世上她最不想谈论的问题,大概就是储君这件事了。

    杨坚招手让贺盾坐近了些,似是坐累了一般坐得笔直的身体松垮下来,配着一头灰白的头发,突然便苍老了十多岁一般。

    贺盾看得怔忪,伸手给他把了把脉,只觉方才觉得他身体很好是误判了,便道,“近来朝事很忙么,父亲郁结忧心,思虑过度了,要注意歇息,保重龙体。”

    杨坚脸上浮出些暖意,看着自窗户里透进来的日光出了会儿神,半响才又朝贺盾道,“当年你受过高纬的恩惠,一心报恩要带着高纬一道逃跑,自那时起朕便知道阿月你是个知恩的孩子……”

    杨坚不待贺盾接话,接着道,“这么多年来,阿月你的品性孝心,我和你母亲都看在眼里,阿月,我与你母亲待你如何?”

    杨坚独孤伽罗对她很好,更何况她因着紫气的事,受了杨坚许多恩惠,与性命相关,贺盾点点头,“我与我的生身父母未见过几面,也没有相处过,许多是事是阿摩,还有父亲母亲教会我的,这么些年是把父亲母亲当做我真正的亲人,还有大哥他们。”

    杨坚看着贺盾,神色缓了缓,“朕的儿子朕多少了解一二,三子杨俊性子善弱还算安分,四子杨秀空有野心不具实力,最小的儿子杨谅被朕和皇后宠坏了,手握重兵又无头脑心机,有这两个竖子,我在还好,若它日不在,兄弟几人必然反目成仇。”

    贺盾听完便明白杨坚为何忧思至此,华发丛生了。

    儿子们在做的事,做父亲的不可能一丝动向也察觉不到。

    或许后人记载杨坚是被杨广营造出来的形象蒙蔽了,但无论真假与否,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杨广确实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废长子另立储君本就是大事,里头虽有着杨坚偏爱二子的缘故,但他若没有认真斟酌考量过,也不至于忧思至此了。

    为人父母,势必比她更煎熬。

    贺盾心里发闷,默然不语,只觉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假话,她甚至分辨不出,杨坚这些年杖杀死,或者排斥疏远的忠臣良将们,到底有没有在为杨广铺路的缘由在里面。

    不管杨勇杨广杨秀杨谅谁适合做储君,他们都是杨坚独孤伽罗的儿子,有亲疏好恶,却也没有哪个做父母的能看着儿子们自相残杀。

    杨坚最后说了一句,“若换了朕是阿摩,必定留不得杨勇之流。”

    贺盾心头剧震,想说点什么,一时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杨坚与兄弟亲人并不和睦,多有忌讳,弑兄之事并不是谣传,他这么说,便也会这么做。

    杨坚见贺盾脸色发白,停顿了半响,方道,“阿月,眼下虽为时尚早,但今日因虞庆则的事提起这个话头来,父亲便有一事相求。”

    杨坚在儿女面前少有自称父亲的时候,此时话说得缓慢,在这安静的御书房里,就透出股沉闷无比的郑重来,贺盾点点头,“父亲您说。”

    杨坚缓缓道,“保下几个兄弟的性命,他们自己不成器,朕也不求他们能坐镇一方悠闲自在,只若有一日纷争四起,阿月你保下那两个竖子一命便可。”

    这本是贺盾希望的,也是她想做的事,但此刻由杨坚口里说出来,就有千金重一般。

    这千金重的诺言,压得贺盾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得到,若做不到,这便是欺骗了。

    杨广心里大业第一,皇权第一,想在他手里拿杨勇等人的性命,只怕比登天还难。

    杨坚不说话,只定定看着贺盾,目光有如实质。

    贺盾艰难地点点头道,“父亲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杨坚得了尽力而为四个字,不但未生气,反倒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贺盾笑道,“得了阿月你尽力而为四个字,朕便放心了,正如阿月你会日夜不休赶来长安,真心相救杨俊一般,有了你这句话,朕和你母亲,倒也不算做了错误的决定。”

    这是一个承诺了,贺盾想,只这也是她想做的事,自当尽力而为。

    杨坚似是解决了一桩心事,龙心大悦,扬声让高熲等人进来,又朝贺盾道,“这等事是与不是,诈一诈赵什柱,看看他的反应便一清二楚了。”

    皇帝与晋王妃单独说话,摆明了不想让众人听见,为了避嫌,一干文臣武将都是离得远远的,前前后后总共也只听得先前一声拍桌子的响动,后头就是皇帝的笑声了。

    高熲等人都松了口气,石海候在杨广身边,哎哟笑了一声,感慨道,“还是王妃有辙,老奴这都几月没见皇上这般笑了。”

    石海一边说一边引着几人入了御书房,虞庆则也被重新押解了过来,赵什柱面上不安之色藏也难藏住了。

    杨坚收了笑,让石海将贺盾写的条子送到赵什柱手里,沉声问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蒙蔽天听,朕今日应了晋王妃不杀生,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照实说,还可饶你一条小命。”

    赵什柱看了纸条脸色大变,站立不住一般跌跪在地上,脸色死白,再未能说什么,回过神又不住叩首求饶,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数倒了出来。

    这是很私密的一件秘闻,虞庆则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后来杨广继位,因着虞仁孝的关系,才彻查了这件事,给虞庆则平反了。

    赵什柱大概是觉得万无一失无人知晓,这时候骤然被人看破,被吓破胆子了。

    赵什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杨坚未赦免虞庆则,只按律定了个治家不严的罪,罚俸,并且在家闭门思过。

    事情处理完,杨坚似是疲惫非常,挥手让他们下去。

    贺盾给石海写了个药方,让他交到太医署,给杨坚调养身体用的。

    虞庆则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整个人虚脱了一般,叩谢了圣恩,被高熲搀扶着出了宫,在宫门口遇上贺盾杨广,朝贺盾杨广深深拜了一拜,“下官谢过晋王晋王妃大恩。”

    贺盾摆摆手,“父亲只是被人一时蒙蔽,当初临行前不给将军设宴,是因为有流言说将军不愿出征,父亲听了不高兴,误会一场,说开了便好了。”

    那边石海带着杨昭过来,孩子见了父亲母亲就小跑着过来,贺盾朝几人微微服了一服,便接了孩子,抱着杨昭先上马车了。

    虞庆则朝杨广拜了一拜,“谢过晋王。”

    杨广虚扶了一把,含笑道,“客气了。”

    旁边高熲亦朝杨广行了郑重一礼,“晋王好气度,高熲自叹弗如,受教了。”

    “客气了。”杨广眼里笑意更深,温文俊雅,未再多言,告辞了。

    高熲苏威虞庆则等人在后一些,等人走远了,虞庆则轻叹一声,“以往未曾结交,倒多有误解,晋王此人,便是当真心思深沉,能深沉到宽以待人以恩服人的地步,似乎也不算差。”

    高熲看向已经走远的马车,沉默不语,只道,“走罢。”

    杨广上了马车,先写了封信,让暗七往还未到长安的晋王府随行属官里送,给虞仁孝的。

    贺盾知道他这是在给她善后,心里发暖,抱着杨昭坐在他旁边,就觉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贺盾看杨广上扬的唇角,便问道,“阿摩你心情很好啊。”

    杨广随口唔了一声。

    是不错,毕竟得了情敌深深的一个大礼,让高熲说一句自叹弗如并非易事。

    有些事,换种方式,收获可真是意想不到的好。

    他便是希望那些觊觎她的人都不如他,无论哪一方面。

    高熲这下都说了甘拜下风。

    杨广偏头看了眼贺盾,看她温温软软的坐在旁边,心里微痒,想亲她,只有个小豆丁实在是不方便,尤其这臭小子爱有样学样。

    杨广四处看了看,扯了个架子上挂着的风袍,一把罩在了正乐呵呵玩纸笔的傻儿子头上。

    风袍足够大,从头到脚把杨昭罩了个严实,贺盾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唇上一片温热,是杨广亲过来了。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书放入书架复制本书地址,传给QQ/MSN上的好友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