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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全集网 -> 都市言情 -> 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

我在这等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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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人们请来和贺盾入内, 给宇文赟先做个简单的法事安魂, 宇文赟已经驾崩了, 寝宫与偏殿本就是连通的, 只有帘子相隔, 贺盾进去还能听见隔壁刘昉、郑译、柳裘的说话声。

    敷粉的老宫人引着他们进去, 老宫人脸上虽是没了笑意, 但亦没有悲伤之情,对隔壁几人的密谋听不见一样,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贺盾看着就知道老宫人已经被隋国公府收买了。

    杨坚办事不拘泥一格, 对李德林高熲这等有才有得之士倾心结交自不必提。

    刘昉,柳裘,郑译都是东宫旧臣, 德行有差, 郑译还是当年出主意谋杀杨广的元凶之一,还有引路的老宫人, 能在宇文赟身边顺风顺水一路高升, 名声是决计好不了的。

    杨坚也曾说这些人是反复之子, 不足为信, 但他似乎同样很清醒的看得到这些肖小人物构乱的力量, 并且加以利用, 无论位卑还是位尊,素日里待人,杨坚一概温和谦让, 轻易不得罪人。

    爱财的给富贵, 爱权的许诺荣华,机遇瞬间闪现,他便如猛虎扑食,该收买的,该走后门,走捷径的,毫不犹豫迟缓,是以才有现在‘郑译牵头,刘昉推后’的成果和局面。

    这大概就是读书人与为政者最明显的差别了。

    水至清则无鱼,太过纯正刚直,约莫是搞不好政治的。

    或者说能搞好,但搞不到杨坚这样的程度。

    除了御正中大夫颜之仪和两个内侍外,宇文赟的亲信几乎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郑译刘昉,柳裘都是宇文赟一手提拔倚重的亲信近臣,却如此明目张胆,说话也毫不避讳,宇文赟临终时面色狰狞铁青,撒手归西也死不瞑目,大概被活活气死也是有可能的。

    年仅二十二岁,和高纬一样,早早就当上了太上皇,将国家推向灭亡的边缘,丢下一堆烂摊子,归天了。

    贺盾候在旁边看来和做法事。

    隔壁郑译刘昉已经把心中所想如数和盘托出,杨坚不能确定宇文赟撒手归西是真是假,听郑译刘昉如此说,面色不变,毫不犹豫一口回绝了,他那位宝贝女婿心血来潮考验他的忠心不是一回两回,郑译一说,杨坚心里自是警铃大作,再三推拒,实不敢受。

    只这一回真的是幸运之神在朝他招手了。

    时间紧迫容不得一丁点耽误,刘昉没时间装模作样,一拍大腿哎呀了一声,急道,“天帝驾崩,新帝年幼,这辅政大臣,公若为,速速为之,若不为,昉自为之!”

    你不干,我刘昉可就自己干了!

    贺盾在隔壁听了,心说这句话威力不同凡响,杨坚多年韬光养晦,等的就是这一天,如今上天赐了个良机,他岂会放过。

    杨坚一时间就没了声响,接着是柳裘,递了个台阶劝得苦口婆心,“时不可待,机不可失,今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咱们还是早定大计为宜,老天给了这个好机会,隋公你自己不要,反倒是要惹来祸害的,再拖下去,只怕不用等到五王入城,咱们就得命丧于此了!”

    柳裘是直击要害,话说到这个份上,杨坚也不再推辞,拖称受诏,坐镇内里。

    宇文赟驾崩的消息被封锁起来,秘不发丧,郑译立马矫诏令杨坚入宫辅政,都督内外诸军事。

    杨坚从隔壁过来,立在下首看了宇文赟的模样,他虽是逢了大喜事,但这时候反倒冷静之极,目光在寝宫里转了一圈,从来和身上划过,只朝贺盾低声问,“阿月,知道御正中大夫去哪里了么。”

    御正中大夫指的是颜之仪,遗诏上必须得他签署了名字,才能生效。

    贺盾还没回话,郑译急匆匆赶紧起来,神色凝重目有焦急,语速飞快,“颜之仪迂腐,不肯在诏书上署名,我等代为署名,他还不死心,暗中使唤宫人飞传大将军宇文仲入内辅政,咱们一时防备不及,这会儿宇文老贼已经进宫了!”

    郑译还算镇定,刘昉柳裘可是慌成了一团,矫诏之事一旦失败,那杀人不过点头地,他们可就都完了!

    来和身若无物,只管做自己的法事,对寝宫里的事,是一句多话也没有的。

    众人都看向杨坚,杨坚一抬手,沉声吩咐道,“颜之仪志不可屈,但也不可能让宇文仲带兵入宫,郑译刘昉,柳裘杨雄你们身有武艺,待宇文仲来御座前,就合力把人制住,暂且先扣押在宫内,至于颜之仪……”

    杨坚眼里杀意尽显,“郑译你再相劝两句,能劝得动自然是好,若是冥顽不灵,不肯将符玺交出来,自然是留不得他性命,立刻斩杀。”

    杨坚临危不乱,沉着淡定,着实给余下的弄臣们吃了一口定心丸,郑译几人各自点点头,身上藏好利器,该埋伏的埋伏好,该做事的做事去了。

    贺盾知道颜之仪不但没交出符玺,还臭骂了杨坚一顿。

    也知道杨坚最终没有杀掉颜之仪,并且因为欣赏他的气节,一登基便将人召回了京师为官,夸赞他碰见危难不惧献出自己的性命,意志坚定,在危险的大节骨眼上也毫不动摇,夸他忠孝之义,是古人都难做到的。

    杨坚求贤若渴,对颜之仪推崇备至。

    但颜之仪始终觉得杨坚来路不正,心有郁结,多半是闲赋在家,多少赏赐也不放在眼里,郁郁寡欢,不久就死在家里了,白白浪费了一身的才华。

    颜之仪德才兼备不说,做官也很有一套,好官清官,很得百姓喜爱,是个纯正的节臣。

    只是他为人太过诚实正直,再加上杨坚对他威逼利诱喊打喊杀过一回,他心里并不认同杨坚的品性来历,便久久不能释怀,自己将自己困住了。

    贺盾想了想,还是站出来朝杨坚道,“颜大人在士林百姓间素有名声威望,杀之不妥,颜大人忠于皇室,随公不若立刻请奏帝太后,天元帝太后,以及天元大太后……”

    “新帝年幼,太皇太后、帝太后,太后下懿旨诏令,着请隋国公入朝辅政,则名正言顺。”

    历史上虽没明确记载,但从杨坚后来的只言片语中,大概也能看得出杨皇后对父亲篡权辅政至少是默许的,现在贺盾提了个建议,把这件事从明面上坐实了,若成,省力许多,不成,也不耽误什么事,郑译刘昉能在宇文赟身边如鱼得水,平日就往后宫内院使过不少劲,这件事在贺盾看来很有成算。

    杨坚郑译等人听罢倒是大喜,郑译一拍脑袋道,“此事甚妙,我和刘昉速去速回!”

    杨坚看着贺盾赞赏地点点头,“阿月你长大了,你大哥还有阿摩,要是有你一半机灵,我就高兴了。”

    这真是缪赞了,贺盾连连摆手,候在一边再不说话了。

    郑译刘昉是有名的弄臣,舌灿如花,一条舌头能将死的说成活的,脑子又转得开,帝太后等人久居后宫,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果然,颜之仪并宇文仲才大步奔进来,太皇太后,太后懿旨就已经传到了!

    新帝年幼,太后辅政监国以往也不是没有的事,现在两宫太后将辅政之事委托给国丈,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宇文仲失了先机,铁青着脸色说他们乱臣贼子谋朝篡位,当下便被制住了,倒是颜之仪,有两宫太皇太后,正宫皇后的懿旨在,他纵是心有怀疑,这时候也只能跪接懿旨,神色灰败地交出了玺符,对着宇文赟的龙体,心有不甘,又无法,不住地长吁短叹。

    至此整个皇宫,已尽在杨坚的掌握之中了。

    杨坚一夜未回府,连夜传诏了李德林高熲等人进宫商议国事,次日一大早,由新帝宇文阐入居天台,大会百官。

    杨坚听了李德林的建议,诏令以汉王赞为右大丞相,杨坚为假黄钺、左大丞相,又令担任宿卫的老部下卢贲领兵在外听令伺候,士兵刀戟在手,严阵以待,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就这样,那些不怎么顺服的公卿百官们,便在禁军的‘护送'下,前往东宫对杨坚俯首效忠了。

    贺盾回家的时候已经临近下午了,推门进了房间就发现屋子里有人,是杨广。

    案几上放着些小盒子,昨晚她找脂膏搬出来,又忙着去国公府,就没来得及收拾回去,杨广大刀金马地坐在胡凳上,一手杵着额,一手懒懒散散地在盒子里挑挑拣拣,唇角不自觉勾着笑,心情很不错的模样。

    门咯吱一声开了,正午的阳光洒了一地,屋子里明亮了很多,杨广抬头,是阿月来了。

    杨广指头勾着些箍冠玉佩往上拎了拎,又捞了一件外袍抖了抖,戏谑道,“阿月,这些都是什么?”

    贺盾一看他手里的东西,任她性子再岿然不动,脸皮再是城墙厚,也忍不住立时涨红了脸,“阿摩,你莫要乱翻东西。”

    杨广笑得露出一口好看的牙,“阿月,我没有翻,进来看见东西放在这,就拿起来看了看……阿月,这都是什么,嗯?看着很眼熟么?”

    贺盾忙跑过去把东西拿下来,飞快地将衣衫叠起来装好,只装好又给陛下翻出来了,杨广一样一样点着,眼里星星点点都是笑意,“唔,前年用的小冠,紧了用不成扔掉的,大前年戴的玉佩,裂了让铭心丢了的……佛串子还有两串,两个菩提珠今年换下来没多久,笛子用了好几年,不准了搁置了……”

    杨广一样样拿出来如数家珍,越说眼里的笑意越浓,最后将那破了洞的袍子压在了掌下,不让阿月扯走了,这袍子是母亲给他做的,只此一件,因此穿得就比较多,许多年也没舍得扔,后来实在是小了不合穿,这才收了起来。

    杨广压住盒子,顺手就将伸手来抢的人逮来怀里抱住,见他面红耳赤得头顶冒烟,眼里都是戏谑的笑意,“好呀,我就说这衣衫去哪了怎么找不到,原来是被你这小贼给叼屋里藏起来了!”

    这是哪里的话!

    贺盾忙解释道,“阿摩我没有偷,下人清理柜子想拿去扔掉,我……我在垃圾堆里捡来的……其他那些小东西也是,都是被扔掉,我再捡来的,我没有偷。”

    这是鬼鬼祟祟跟在人家后头,等人家扔了就立马捡回来了么?

    杨广听得笑出了声,胸膛震动,捏了捏二月又肉又红的脸问,“那你跟哥哥说说,你捡这些东西做什么,嗯?说罢,哥哥我不会笑话你的……”

    陛下说了不会笑话,但表情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

    贺盾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了,她总不能说这些皇帝用过的旧物,等当了皇帝后随便放在身边一小会儿,就会很轻易地沾染上紫气罢。

    就像是以神养物,大概是用得越久,气场磁场和龙体越接近,就越容易沾染同样的气息,这是她偶然在宇文赟那里发现的,到了陛下这儿,她见着了就收一收,留着以后备用,一两年下来,不知不觉就这么多了。

    她是目的不纯,放在别人眼里,大概也比变态差不到哪里去了,贺盾窘迫地比划道,“阿摩,我只是觉得你以后……这些你用过的旧物会带有灵气,我先收着,以后沾沾福气用。”

    贺盾说着见陛下只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连忙作揖,告饶道,“阿摩你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杨广哦了一声,一手揽着他,一手拍了拍案几上的盒子和衣衫,问,“那倒不至于,不过这些东西怎么办。”

    这可是她攒了好几年才攒出来的,贺盾伸手就想去拿,只她那点力气怎会是杨广的对手,又投鼠忌器怕把衣衫撤坏了,也不太敢用力,她又不知怎么说,看着陛下难免就有些眼巴巴,要知道他们这些贵家公子,长久用一样东西是不可能的,这些旧物相当珍贵,以后也会越来越少。

    杨广心情愉悦,将唇角的笑意压下去,看了贺盾好一会儿,在贺盾无限期盼的目光中,这才慢吞吞点点头,“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贺盾大喜,正要谢谢阿摩,就见陛下摆摆手,摸摸玉佩,又摸摸衣袍,一脸为难,“可这些也是我很喜欢的旧物,先前不觉得,现在这么翻着,就能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让给你实在有些割舍不下啊……”

    陛下你现在就是小时候,哪里来的小时候……

    贺盾现在也会看眼色听弦外之音了,当下就点头应了,就近就给陛下捶了捶腿,一边问舒不舒服,一边笑问道,“阿摩你是不是想知道这两天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我这就告诉你。”

    这就上勾了!

    杨广伸直了腿方便阿月捶,轻了重了的指挥了几句,贺盾哦哦应了,认真投入地给他捶了好一会儿,简直实在卖力得不行。

    贺盾捶了好一会儿,手有点酸,忍不住看了眼陛下,商量道,“阿摩,我告诉你宫里的事,你就把这些东西给我,好不好?现在力道合适么,要不要再重一点?”

    杨广看他傻兮兮的老实样就想笑,最后实在忍不住,从案几上捞了本书遮着脸无声笑了好一会儿,觉得表情正常了在控制范围内,这才正了正表情放下书,不太有兴致地摇头道,“我不想知道那个……不感兴趣。”

    杨广说着往案几上另外两个盒子瞟了一瞟,开口开得十分含蓄婉转了,“阿月,倒不如用旁的东西来换,这样也公平。”

    贺盾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盒子,为难地挠了挠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一个里面装的是宇文邕给她的旧物,除了象戏另外搁置外,其他武帝赐给她的小东西她都全装在里面了,虽然现在上面没有紫气了,但她很喜欢宇文邕,就想留着做个纪念……

    贺盾看向另外一个,拿过来打开了,献宝一样奉到陛下面前,笑道,“阿摩我拿这个跟你换好不好,你看这里面的宝石珍珠笄,价值连城,还有这个腰带扣,是上等羊脂玉,看起来漂亮不说,还很值钱,嘿嘿。”

    贺盾推销得眉飞色舞,杨广看了眼另外一盒不起眼的,里面东西他都看过了,知道是先帝赐的,目光就闪了闪,摇摇头,为难道,“阿月,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还就不信要不来了。

    杨广摸着腰间的玉佩,幽幽叹了口气,“唉,阿月你不知道,我这个玉佩带了一年多,昨日母亲说旧了,让我换一个,这一个又要扔掉了,罪过罪过……”

    “阿摩,别扔了,给我罢。”贺盾连忙点头,看了看杨广手里的玉佩,把宇文邕那个盒子拿过来,这些东西她都很喜欢,送出去有点难割舍,又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她还有一套象戏收在柜子里,一个扳指挂在脖子上,便咬咬牙,将盒子递给了杨广,笑道,“那阿摩,这个也给你,这个是先帝赐给我的,你好好收着,留做个纪念也好。”

    杨广心里咧嘴笑开了,面上只点头应了,把玉佩递给二月,眯着眼睛温声道,“阿月你一宿没睡,先去洗漱一下,回来跟我说说宫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我等着你呢,快去罢。”

    贺盾接过来看了看,知道是杨广惯常带的那一块,眉开眼笑地道了谢,连同案几上被翻乱的那些,收拾好了藏起来,找出要换洗的衣衫,朝杨广道,“那阿摩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杨广坐着不动,嗯嗯点头,“嗯,你快去罢,我在这等你就是,不着急。”

    贺盾抱着要洗漱的衣服出去了,杨广目光在卧房里转了一圈,落在了窗户上,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外间就是荷花池……

    杨广拿着盒子站起来,推开窗看了看,扔了一盒,看着盒子沉到湖底连水花都散了,想了想关了窗,拿着另外一个又坐了回去,心说剩下的这一盒价值连城,扔了倒是可惜,拿出去换了钱,阿月不是好这里赈灾捐一点,那里起火送一点么,这换成钱多合算,给二月留着撒钱玩倒是可行。

    等人的时候也不无聊,杨广自个拿过棋子,左手和右手下,也下得心情舒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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