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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全集网 -> 玄幻魔法 -> 沉香豌

正文 沉香豌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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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头扶正了,帮她系安全带时,听见她低低的呓语,他凝神细听,才知道她喃喃叫着“爸爸”。他躁动欲狂的情绪莫名地被抚顺了,胸腔里的某处软忽忽地象是能掐出水来,拍拍她的脸蛋,把她头发顺平了,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秦昊长这么大岁数,没熬过这样辛苦的夜。去到市一医院又是量血压又是测体温吊盐水,狼狈不堪地穿着沾满她呕吐物的衣服去门口小店给她买水,还要面对急诊医生谴责的目光。她一会闹着说热一会说口渴,后背湿了一层又一层,“再不消停丢你在医院,爷也不想管了。” 他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只能恨恨地威胁,瞥见小护士鄙视的眼神,不由缩缩脖子住了嘴。

    她折腾了一整晚,直到血压降下来后服了镇定剂才沉沉睡去。秦昊气喘如牛地把她扛回家,丢到床上。去拿热毛巾时看见食指上的血痂才想起忘了这一茬,“好在爷打过狂犬疫苗。”他喃喃自语,然后瞅见镜子里的自己竟然在微笑,很有些不悦地对着镜子皱起眉头哼了一声。

    帮她换上他的干净衣服时,她也只是略微动了下。秦昊眼里一片凝脂赛雪,手上是滑腻如玉,连脚踝也是纤细可爱得不及单掌一握,小腹突然抽紧了几分。“姥姥的,白张了个好样子,脑子跟浆糊似的。没爷在,你今晚上躺谁床上还不定。”他低声骂骂咧咧着,边把瘫软的她摆好到一边,被咬伤的手指触着她脸颊,半晌不舍得移开。听见她的呼吸渐渐恢复深沉绵长,他才吐出一口长气,六神终于归了位一般松懈下来。

    第31章

    陈婉醒来时根本辨不清时间,层层的织锦绣花窗帘遮住了整面墙,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从嵌在一边墙壁的地柜下方透出来。这是在哪她的恍惚只有一秒钟,随即汗毛倒立,四肢僵硬,因为后颈起伏有序的呼吸,圈在她腰上的沉重的手臂以及紧贴后背的暖烘烘的躯体。

    她全身一个激灵,身后那人磨磨嘴巴,横在腰上的手略略使了点劲,她的腰臀与他贴得更加紧密,呼吸也重了几分,吐出的热气忽忽地喷在她寒毛竖起的皮肤上。

    秦昊被惊叫声吓醒,他有起床气,最不耐烦没睡够的时候被叫起。呼地坐起半个身子,“搞”闭上嘴愕然望向床边地毯上陈婉惨白如纸的脸。她只套了一件他的t恤,修长白嫩的两条腿打横侧在一旁。他口干舌燥,视线移回她脸上,她两片唇瓣微启,眼睛瞪得圆圆的,汪汪的水色象是盛不住几欲坠下。

    “这才几点再睡会。”累了一晚感觉才睡着就被吵醒了,他脑子是混沌的,没有细想便伸手拉她上床。

    她发出一声尖厉的叫声,像是受伤的小动物最后的挣扎般眨眼间跳将起来,扑上去抡起拳头照他脑门一阵好打,嘴里呜呜有声。好在她折腾了一晚力气所剩无几,打在他长期健身的胳膊上跟挠痒差不多。秦昊别开脸闪躲着,连连喝问:“你发什么狂大清早的”她只是撕心裂肺地叫着,改捶为抓,指甲险险在他脸上划过。“你消停点。”他耐不住脾气横起胳膊往前一推,陈婉整个人向后仰倒在床的另一头。再坐直了时,双手捏拳放在膝盖上,用足了劲,指节发白,嘴里大口喘着粗气,像是极力在抑制着什么,眼里是无边无际的哀伤和绝望,愣愣地瞪视他光裸的胸腹。

    秦昊一个头有两个大。昨天晚上她终于能放松地躺在他床上,毫无戒备地舒展着四肢蜷在他怀里,他若是放弃了这个天赐的机会末了绝对绝对绝对的后悔不迭。他预计她最少要睡到下午,在她醒来前他有足够的时间收拾得精神爽利,再把昨晚上英雄救美的事迹稍微夸大一点形容给她听。可心里一个悔啊他搓搓脸,寻思该怎么解释,“我们”

    她倏然抬起头,眼里的绝望之色瞬间放大,绝望至极而生了浓浓的决绝出来。秦昊一愣神间,她已下了地,光着一对脚往门外走去。“去哪地下凉。”他跟在后面追问。她走得极快,连头也没回。出了厅她四处张望,走过去打开左边第一个门,“那是书房。”秦昊提醒她。她又径直往前推开右边的门,“想喝水吱声我倒给你行了。”秦昊揉揉头发,随她走进厨房。

    陈婉站在橱柜边,秦昊瞅见她精光大作的眼神已是心中一凛,刚开口想说话她已经腾地抽起刀架上一把粗柄剔骨刀,秦昊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你别乱来,有话慢慢说。”秦昊全身僵硬戒备着,眼睛盯住她,余光扫在她握刀打颤的手上。“我跟你解释”她蓦地扭头侧目相视,满腔的恨意满溢在眼底。

    “你拿实了,别摔下来砸了你的脚。”秦昊一步步往后退,凉意从脚底渗上来,蔓延至全身,“你别”

    她压抑不住悲愤地呜咽了一声,眼里的泪将坠未坠时,遽然向他扑来。“杀了你,杀了你”秦昊心下大惊,想往后闪躲,她整个人用尽全力扑过来。他腿上撑不住两个人的力道,眼见身子往后仰,明晃晃的不锈钢刀尖就在半尺前。电光火石间,他搂住她的腰往右微侧,两个人同时摔在地板上,刀刃从他左臂划过。他惊魂未定,每个毛孔都是冷汗,顾不得手臂的痛感,攥住她的手腕,惊怒交加地高声威吓她:“把刀丢了。”

    她死命挣扎,挣脱不开腰间的禁锢,便手腕用力想抽回手再刺。他此时顾不得她痛不痛,掌间一分分用力,“放手放手”

    力透骨髓,她痛得眼中的泪终于坠下,一颗颗跟珠子似地滴在他光裸的胸间。随着哐当一声,秦昊被扯到喉间的心脏缓缓归于原位。惊魂初定,人放松下来,平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气。她半伏在他身上,头发遮住了脸,只见肩膀的抽动,却不闻声。秦昊胸口上湿意满怀,“昨天你被下了药了,”他想抚开她的头发,她偏过头去。秦昊把她移开一边,看了眼左臂上的伤口,不深但很长,好在当时避开了,若是往上高两寸他一阵后怕。

    他没功夫料理伤口和地上的血,怕惊动了她,小心翼翼地探过手摸索着,悄悄捡起地板上的刀。“是洪建学丫的没安好心,药掺在酒里面,你怎么就那么傻”刀尖撞击在地板上,铛然轻响。她突地抬头,泪流满面、表情平淡至极却又绝望至极。见他手上握着刀,周身蛮力又起再次扑过去抢夺,“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你们穿一条裤子的害人你们都不得好死”

    秦昊见她再次杀气凛凛,眼中的决绝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他的心火也被激起几分,“你他妈的知不知道好歹给你下药的是洪建学,没爷在,你昨晚上被他j了几百遍了。”他把她推开一边,站起来把刀丢进厨房,顺手把门锁死了。

    她发疯一般在他后背上又撕又咬,秦昊心头火起,一手揽住她腰间,把她扛在肩上,丢进厅上的沙发里。她一陷进沙发,坐稳了旋即作势又扑。秦昊一咬牙,抡圆了胳膊一掌呼在她脸上,“你清醒点,爷没碰过你。”

    她像是被打傻了,呆滞的眼神目注他,连呼吸都似凝住了。他气怒难当,站在她面前忽忽喘气。一时间,偌大的房子里只听见他喘息的声音,而她,则魂魄不知飘到哪一处。

    秦昊半晌才定下神来,悻悻说:“爷没碰过你,下药的是洪建学。昨晚上我去的时候你已经神智不清了,从医院出来后也不知道该把你往哪儿送,这才带回家的。”见她一侧脸惨白得没半丝血色,一侧脸被他打过发红微肿,他痛悔自己方才力气大了点。

    上前蹲在她面前,她目光毫无焦点,嘴里嗫嚅着说:“你们不是人,你们不是人”翻来覆去重复着五个字。秦昊心里大痛,摩挲着她的脸连声轻轻说:“好好,我们不是人,我们都是畜生牲口。”说着难忍心里的怜惜和悸动,凑过嘴吻在她脸上。她满是厌恶地别开脸,他的唇于她耳侧划过。

    那一瞥眼的厌恶让他情绪莫名的阴郁起来,他徒劳地挣扎,想维护什么,低声辩白说:“我没碰过你,不放心,我们再去医院检查一次。”

    她回头,研判的眼神凝视他,分辨他说的话是否真实,然后目光冷漠地打量他臂上的伤口,说:“你在流血。”

    地毯与沙发血渍蜿蜒,这时才感觉到痛楚。他苦笑。翻箱倒柜找了小半包邦迪出来,他坐在一旁的扶手上撕开一张往左臂上贴。她见他动作笨拙,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打开另一张帮他贴上。他眼中只有她轻巧纤细的手指,那浓浓的悲郁缓缓淡化消失,浅浅地被一丝丝欢喜替代。若是伤口再长点,邦迪再小点,他们无休无止地这样下去该多好。

    她吸下鼻子,打量他手臂数秒说:“最好去医院,这样伤口会爆开的。别看我,我没有钱赔给你。”他微微喜悦微微感动,想说只要你陪我,不说去医院,哪里都行。她先他一步又说:“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欺男霸女什么的,不知道现在的我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有钱有条件、大把女孩愿意和你们玩,为什么要用这么下作卑劣的手段。”她语声哽咽,静止了数秒坚持说完:“昨天晚上谢谢了。你和蒋小薇什么关系蒋小薇昨天是不是为了你才故意害我这些我想不明白。一开始就不懂你们这类人的心态。吃了这个亏我也知道了,做人不能太善良,不然只有被欺负的份。以后再不会和你们沾惹半点关系,也请你别在纠缠了。”

    他的喜悦瞬间被抹去,僵着手哑着嗓子说:“我和洪建学不一样。”

    她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有什么不一样你们骨子里是一样的,恃强凌弱。程度不一而已。如果你不是一直得不到我,或者昨天被害的是你不认识的,我想你可能当有趣的事情看一眼就走了。我现在觉得,你们这些人很可怕,包括蒋小薇在内,冷血、兽性。不过这些都和我无关,大家以后不会再有瓜葛。”

    她的话象是把他拖进淼无边际的深渊里,思考和情绪陷于停滞化为虚无,看向她的眼睛穿透她的身体投注在遥远处。

    她也没期望过他会回答,两人对峙良久,她问:“我的衣服在哪里”

    “在我房间。”他的声音像是不是自己的。

    过了一会陈婉走出来时已经换回自己前襟肮脏的那套,隔着数米外相望无语,“谢谢你,”她疲惫不堪,他们的世界他们的思想都是她无法理解的,为什么一定要把快乐凌驾在别人的痛苦上不择手段只是为了达到目的包括蒋小薇。她隐隐醒悟昨天的事情并非偶然,是否出于刻意的安排和陷害她现在没有脑力去分析,她只想回到让自己感觉安全的环境,把昨天所有的惝恍和今天的惊骇全部抛开,好好睡一觉。至于面前这个貌似颓丧无比,半条胳膊都是血污的男人她更无力无心应付,她对他没有分毫的感激,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无辜被牵连。“我走了。”

    第32章

    人的劣根性究竟有多少

    所谓恃强凌弱,小时候的某些事就可见一斑。比如向唐氏综合症患者丢石头块,或者给瞎子带路专往没有沙井盖的路上走,或者逮到一只猫,很英勇地剁了它的尾巴。这些是先天的。后天再有家庭或其他势力庇护时,这些劣迹可能会换另外一种形式出现。如果有强大的背景庇佑,而能做到宽济天下者,那种高山仰止,又有几何人

    你们骨子里是一样的,恃强凌弱。程度不一而已。

    这句话在秦昊脑海与心灵处 激荡着,挟着一股让他透不过气来的被侮辱被轻怠的委屈,无处宣泄。他自问对陈婉真心诚意,或者曾经为美色所惑,但是到昨晚上,仅仅抱着她没有任何后续也令他快乐满足时,他已经后知后觉地醒悟某些地方开始不一样了。可惜由始至今,她体会到的又有几分冷血兽性,她大笔一挥将他划归一类。

    陈婉每走一步,秦昊心底的那股悲郁就添一分,愈来愈浓烈,最后竟然让身体某处为之颤抖。愤懑随之而生,象被催生的藤蔓,枝枝叶叶疯狂地延伸至四肢百骸。到了极限处,反而平静下来,眼望着她一步步走向玄关,他跟随在后,先她一步把打开的大门重重阖上。

    他按在门上的手臂与身高的优势把她笼罩在阴影里,背对着玄关的灯光,她辨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周身的惫懒狠厉之气让她骤然慌张失措。她去扭门锁上的扶手,他突地把她压在门上,她看清他眼中那抹狞色,脑中警铃大作准备呼救时,他已低头吻住她微张的嘴巴。

    她双腿被他的紧压着,双手被他铁掌箍着腕处抵在门上,像是被钉上了耻辱架。她只能扭动脖子躲避,他却丝毫不给她呼救的机会。如影随形一味含住她的唇瓣,毫无技巧可言,单纯的进攻与肆虐,舌头探入最底,翻搅着、纠缠着她的。这样亲密的口水交融让她恶心得想吐,呜呜地反抗着,身体每一次扭动都会被他反压回来,腰腹间灼热的触感更是让她恐惧,于是更加疯狂地挣扎。

    暴力的攻击与她的挣扎反抗把他的冲动挑引至极限,他能感觉到肾上腺素磅礴的分泌,愉悦与兴奋于脊椎处沿神经一路而上,直至脑际。唇齿间她的味道他如何索取都觉不够,她僵硬身体下的柔软更是吸引他,他放开一只手,从她腰间滑上,罩住她一侧丰盈。

    他在感到巨大快乐的同时也尝到两唇相接处的血腥,她再次咬了他,并且尖叫起来。他按捺不住汹汹欲望和急需纾解的愤懑,把她举起来扛在肩上。她头脚倒置,双腿扑棱着,掉了一只鞋,手握成拳也只能打在他坚实的臀部和大腿上。“你们不是人秦昊,你是禽兽,你是畜生,你”她喊叫着,咒骂着,然后一口口咬上他的腰肉。

    秦昊痛得闷哼一声,反脚把门踢上,甩她上床。她一被松开,手脚并用往前逃脱。他伸出手握住她脚踝,用力把她扭动的身体拖回原处。反剪了她双手一掌握着,一掌探进床垫与她前腰之间,解开她裤钮。

    陈婉被他重重压进床垫间,几欲窒息。侧转头深吸一口气,便看见白床单上几滴鲜红。他的伤口重新暴开,新鲜的血淌出来,沿手臂蜿蜒而下。他眼中似乎被那缕红色晕染了,睨视她的眼神倔狠无比。粗重的呼吸缠绕在她耳侧,如同咻咻喷吐着鼻息准备择食而噬的兽类。手腕被他紧箍着近似麻木,双腿徒劳地踢打他,他的手掌探入她衣襟,游走着,她一声声的呜咽渐愈破碎。她不想哀求他,可是当那句“求你,不要”背离了意志低声溢出时,她羞惭得想死掉。

    他的停顿只有数秒,然后手掌仍旧寻隙而下,指尖微触到她的柔软处。她咬紧下唇,可是仍旧哽咽出声,“不要,求你不要。”他的呼吸越来越重,热气抚在她面颊上。他的唇在她脸上摩挲,滑至颈间,然后又寻找她的。她急忙把脸藏进床单间,嘴巴能躲过他的肆虐,并拢的双腿躲不过,他的手指又深入几分,轻捻慢挑开来。

    她全身每一条神经绷紧,抵御那陌生的让她羞耻让她作呕的感觉。无以名状的悲殇与绝望充盈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无以宣泄。那把刀,之前的那把刀,为什么当时不直接杀了他

    后背的重压骤然而轻,陈婉心里闪过一丝惊喜,翻身跳起来就往门口奔。他长臂舒展,拦腰劫住她,重新甩她进床。她陷进被褥床单间,旋即又扑上来,挥掌相向。他再次箝住她掌掴来的手,从褪至脚踝的衣裤里走出来,欺身压至。

    在看见秦昊全然赤 裸的那一刻,陈婉倒吸一口气,心神俱裂。眼前所有的景象淡化远去,就连他的呼吸喘息也渐渐飘远。眼前只有他的面孔,不知何时沾着斑斑血迹的面孔,狰狞可怖。她口中荷嗬作响,发狂一般挥手挥掌挥拳,只要能打碎近在眼前的幻象。

    他们像是展开一场激烈的肉搏,只是力量太过悬殊。当他剥掉她身上最后一件时,她弓起腿用尽最后的力气蹬过去。突如其来被蹬在胸口,秦昊仰面倒下,摔在地毯上。她借机向门口冲去,却被地上的衣物绊倒,打了个趔趄也重重摔下去。再想起来时他已经贴过来,全身灼热得犹如火烧般的身躯把冰冷的她压在地毯上。

    他轻轻抚摸她一侧微肿的脸厐,低笑连连,压抑着欲望而沙哑的声音说:“知道什么叫禽兽这样才算。” 说完脸上已经被她吐了一口唾沫,他似笑非笑地,恶意地抵住她缓缓研磨臀部,“清高骄傲在我看来女人就是女人。”

    她微肿的那边脸嫣红娇艳,一双冷然的眸子带着清泪,撩人至极。手掌所至之处滑腻软绵,秦昊越是慢慢挑弄越是兴致勃动,眼见她满脸羞愤的表情,身子却细碎地哆嗦,更加兴起,手上又用了几分力,情不自禁地凑过脸去捕捉她的唇瓣,她哪里肯遂他的欲念,只是不停扭头。

    凝视她怨毒的眼睛,难以遏制的悲凉铺天席地滚滚而来。明知道继续下去,她只会恨他至食肉啖血。可是,那也比疏离、漠视、轻慢要好很多。

    执而为魔,却之成佛。只在一念间,便被摧毁一切的疯狂占据脑中每一寸。

    他进入的那一刻,明显地觉察到她的干涩与骤然的紧绷。“很疼就咬我。”他以极大的耐力忍受着同样的疼痛,压抑住冲刺的渴望,额角青筋暴突,下颚抽紧,愈加狰狞。

    她干涸的眼睛已经流不出泪,死命咬着下唇,喉咙里只有一声模糊而破碎的声音,几不可闻。到了这一刻,已经没有了恐惧,没有了求生的渴望,只有静静地忍耐着,等待最后的崩溃。

    她眼中的死寂让他不忍再看,心里划过一丝莫名的寒意,象是在抵抗什么,横起心缩腰挺臀,肿胀的欲望穿透了障碍直抵她身体深处。

    她苍白的嘴唇蠕动,殷红的血丝从齿缝里渗出,“笨蛋,别咬伤自个。”他捏住她的下颚,吮吸她微微颤抖的唇瓣,恍若不知她的厌弃。密密的吻一路向下,徘徊在她颈间美好的曲线上。他手臂上的血落了几滴在她两处丰盈之间,雪肌桃蕊,落樱点点,他情难自制,埋首含住她一侧的花蕾。

    她的僵硬决绝抵挡不住闪电般袭来的陌生而可怕的酸麻,他听见她逸出一声模糊破碎的呻吟,顿时如遇秋阳,温煦快慰满足,“喜欢这样”他低声问,情 欲充斥语声沙哑。她咬碎银牙,极力忽视胸前的折磨和身体里被割裂的痛楚。他吻向另一边,辗转吮吸,舌尖围绕着打圈。手指探入他们相接之处,抚弄捻挑,“喜欢这样”他又问。

    “你恬不知耻。”她唾他满脸。

    他轻笑,挺身又进了几分,缓缓抽动起来。她难敌被穿刺的痛楚,被他实实箝住置于头顶的手狂乱地挣脱着,“别动,越动弹越疼。”他一手按住她的腰间轻轻摩挲,再次开始浅移慢抽。她眼角几乎裂出血来,瞪视着眼前上下移动的人影,好像身处地狱里正一次次接受厉鬼对灵魂的鞭笞。

    太过干涩紧 窒,他也同样火辣辣的痛,只是这些微的痛楚与得到她的狂喜相比算不得什么。这一刻,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他们以最原始最紧密的方式交融在一起。每一次后退,接着每一次急不可待地进入,像是充满魔力,吸引着他探寻至更深更久远。

    第33章

    醒来时房间外有人说着话,语声飘忽,由远及近由近致远。她怔怔注视床前地毯上的血迹,有他的、有她的。身上每一处的疼痛就是一处流脓的疮孔,污秽肮脏,比起地上的狼藉更加不堪。

    他进来时左臂上已经包扎好,她只是眼角扫过旋即又投向地上的斑斑深红。

    他在床前坐下,挡住了她的视线,说:“我把我爸的医生叫来帮忙,让他进来看看你好不好我怕你那里撕裂了。”说着手伸过来抚她头发。

    她避开,“滚。”她筋疲力尽,卯足了劲说出来的话毫无气势。

    他的手停在半空,又收回去,顿了数秒说:“那我问他讨点药膏什么的。”

    “滚。”

    “我的衣服呢”

    “我扔了,让人送了套新的来。换上我们吃饭去,都饿了。”说完她眼厉如刀横扫过来,他狡狯一笑,说:“要那套撕烂了的衣服做什么当罪证别犯傻了。起来吃饭去,吃完回来再睡。”

    她忽然觉得这一切讽刺至极,面前的这个人活脱脱一个冷笑话。做了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怎么可以事后全然的无动于衷,仿似从开始时便置身事外一般“真的吓不到你是不是”她冷笑,“做了犯法的事也不怕我就不信了,你爹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遮不了天。”

    他坐在床侧默默凝视她,眼里神色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才又说:“做事情要量力而行,别一根筋的犯傻。校门还没出,你嫩着呢。知道你想告我,知道去哪儿告不打11o没用。我把电话号码都给你,市局崔局的,省厅的,如果不放心怕官官相互的话还有省厅警务督察处的。”

    她瞪着他表情平静的脸,澎湃的恨意涌上心口,恨不能把他剁个稀烂,白茫茫一片才干净。

    “还有证据。精 液毛发,你有齐了齐了又怎么样昨晚上所有人都见到你是磕了药的,你说谁会相信一个嗑药的人说的话别较劲了,以后好好跟着我,我们好好过。”他伏下身子作势亲她,她满腔恨意与委屈悲愤,全身颤抖挥手一掌,“无耻。”

    他僵硬的脸离她只有半尺,硬生生受了一掌,嘴唇抿得紧紧的,半晌才低声说:“无耻卑鄙下流垃圾人渣畜生。还有什么一次说个齐,我也一次做齐整了。不是说我和洪建学是一类吗我不做他那一类太对不住您了。”

    他手指在她苍白的脸上一下下地描摹着,身下的她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气怒难当还是因为害怕,脸上倒是强自镇静,眼里几乎夺眶的汹汹火焰似乎能烧着了他。他一遍遍回味今早最后那刻的狂喜,一遍遍安慰自己,无论她心思在哪,最少人在他旁边。她不喜欢他,没关系,他喜欢她就够了。可是明明他得到了,却如堕深渊,一颗心,遍野荒凉。

    “忘记告诉你个事。知道方存正开帝宫的钱哪来的吗那么大个场子没几百万拿不下来。”摩挲她脸颊的手指停下来,感觉到她听到那个名字明显的抖震,虽在意料中,却骤然绷紧了手臂。“他在城关那个工厂你知道济东和周围几个省的盗版碟市场快被他垄断了,这不单只,现在还卖压碟子的机器。根据刑法第217条,关于侵犯著作权罪,以营利为目的,侵犯他人著作权,个人非法经营数额在一百万以上者,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还有第218条销售侵权复制品罪,等我想想,出校门太久都快忘了,”他对她漫不经心地一笑,阖目思索了一会又说,“未经著作权人许可,非法复制发行著作权人的文字作品、音乐、电影等等,个人违法数额在1o万元以上为情节严重者,法定刑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两罪并施,不知道是多少年。”

    秦昊说完眼前光影一闪,他反射性地避开,床头柜上的台灯被她连线拔起,然后是撞墙坠地的碎裂声。见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俏脸凝煞,眼中几欲喷出火来,他心里似悲似喜,似酸似怅。“不知道他做不做滛 秽碟子,做那玩意儿来钱更快,判起来更重,我记得是十年以上。”

    “你怎么知道,这些”她控制不住颤音。

    “不管是做朋友还是敌人,把底淘清了有益无害。”他拍拍她的脸,又搂住僵硬的她在侧脸上轻啄一口,“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也别挑弄他来和我叫板儿,平白害了人家。听我一句话,以后我们好好过,今早上那事以后再也不了。”

    她怔怔看着他,难解彻头彻尾的威吓与胁迫可以用如此淡然自若的语气说出来。英俊的脸化变为魔鬼,阴寒之气从脚底密涔涔渗上来,侵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激得她不停冷战。

    “一样做犯法的事,他就是君子,我就是小人。”他嘲讽地笑,“起来换衣服,我去洗澡,等会出去找地吃饭。”

    “我说错了,”她在他站起时说,“你比洪建学更不是东西。”

    陈婉神智恍惚地站在金盛楼下,望向天角的一抹斜阳。

    原来只是一朝一夕,便已隔世。

    她认不出自己现在的位置,刻意沿树荫里走,自觉残絮败叶,没有勇气迎向橘色的夕阳。走出金盛前的林荫道,望见人民公园草坪的一角,才知道是在上海路附近。

    上海路人很多,淹没在其中很容易。她本就只是一颗沙砾而已,只是几乎被挫骨扬灰。走到中山路上,找到车站,她坐在候车亭的长椅上目视一部部挤满下班人潮的公汽于面前驶过,脑子里不停重复他说的那些话,对她做的那些事,他的语气和当时的表情。象永不断电的幻灯机一般不停顿地,把大脑当投影幕墙,一个画面、又一个画面,无间断地残酷重现。

    他站在另一角,投眼在她魂魄飘忽,呆滞的躯壳上。

    秦昊洗了澡出来就发现她不见了,大门开敞着。断定她走不远,一路寻找直至在上海路发现她凄惶无助的背影,游魂一样伶仃可怜。饶是他把心硬了又硬,也化作一滩水。他知道做了那种天怒人忿的事,任谁也不能原谅。没所谓,他有的是办法把她绑在身边。只是,死丫头,你性子这么烈,不是苦了自个吗

    见她终于上了回学校的车,他没犹豫也往人堆里挤。上去后找不到散票,随意扔了张,再寻找,她被淹没在簇簇人头里,直到公交摇摇晃晃到了东大附近,车里人渐稀疏才又重新看到她。

    他突地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下一秒意识到很是无谓,又有些失落。她一直目视窗外,痴痴地,不暇他顾。他情愿看她握着刀杀气凛凛,也不愿见她这般失魂落魄。虽然心底有个细小的声音提醒他:你做错了,做了一件足以否定一生的错事。可是他竭力无视那个声音的存在。他情愿相信她的失魂落魄源自威胁到方存正,任由酸怅而痛的感觉满溢心胸。

    回到宿舍时,几乎所有人都在。何心眉见了她的脸色吓了一跳,“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陈婉,你昨天不回来,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打今天逃了一天的课,我们的电话打爆了你也不接还是宁小雅帮你请的假,说你发烧去医院打点滴去了。究竟怎么回事再不回来我们真想去报警了。”

    陈婉无力应酬,强笑说:“是吗我看看。电话没电了。”

    “怎么回事跟鬼似的,出什么事了你舅舅又被抓了宁小雅别扯我袖子。”

    “没事。只是不舒服。你们去打饭”

    她们应了声,宁小雅问:“帮你也顺便打了吧。”

    陈婉摇头,躺回自己下铺,“你们去吧,我不饿。”说着拉上帘子。想起电话又万分不情愿地下来找充电器。

    “我帮你吧,”说话的是蔡蕴洁,陈婉一愣,她已经接过电话帮她插上电源,又说:“看你的样子快晕过去了。要不要含几颗糖记得小时候我贫血,你总是偷家里的糖给我。”

    陈婉扯扯嘴角,牵强地笑笑说:“不用了,谢谢你。睡一觉就好。小时候的事,我都忘的差不多了。”

    蔡蕴洁听她说忘得差不多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不易察觉地僵了僵,然后说:“那你睡,我也去打饭了。”

    陈婉待宿舍人走空了之后,拿起充着电的手机。未接电话几十个,多数是宿舍和何心眉的号码,看见蒋小薇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恨意再次汹涌。她删除掉那个刺眼的号码后又拨出方存正的,愣愣看了许久又把数字一个个按掉。

    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也别挑弄他来和我叫板儿,平白害了人家

    她咬紧下嘴唇,抵御心底怒吼的咆哮的砸碎一切的疯狂愤恨与绝望,直至尝到嘴里血腥的味道。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懦弱与无能,第一次知道自己贱如草芥。

    她再次拨出方存正的号码时,电话响起来,陌生的号码。“到宿舍了电话开机了吃点东西好好睡”

    她听到一声吼叫,像是动物绝望的咆哮,像是出自她的声音,然后手机被摔上墙壁,四分五裂,支离破碎,犹如她的心,她的身体。

    第34章

    陈婉做了一夜的梦。有回忆中的片段,她能闻到厨房里妈妈的温暖、还记得窗台那盆指天椒结了小果子;也有离奇的,爸爸妈妈在船上,她在岸边,望着那抹帆影越飘越远,她跳进海中,似乎又遇上涨潮,她一次次被推回岸上,一次次跳回去,徒劳地不知疲倦地甩着胳膊向前游

    天未亮时,她坐上往公墓的头班车。

    那块合岤是妈妈走时爸爸定的,当初预留了他自己的等待百年后,料不到没有多少年就用上了。位置挑得很好,近于山顶,朝向正东,每天能看见旭日初生。她怔怔看着碑上的黑白瓷像,第一次怨怪爸爸:怎么就只买你们两个的啊那将来我去哪走的时候就打算不要我了是不是有人欺负我也不管是不是

    盆里的灰烬被风卷起来,迷进眼,她越擦越痛,掌心湿了一片。委屈地捂着脸呜咽,只是一哭不可收拾,胸腑里的恸殇尽数悲号而出。

    下山时,她顶着一对红肿的眼睛。哭了,喊了,发泄了,又如何不能逆转不能改变,下山的还是她一个,要面对的也只有她一个。

    经过市区时,她下车找到药店。涨红着脸闪躲着目光问有没有事后药店员莫名地看着她,她再次嗫嚅着问:“事后避孕药”她含糊地说出那两个字,避开店员会意的笑。

    在旁边的小店买了支水把药服下,坐在店前的长凳上茫然看着街上匆匆的行人和穿梭的车辆,眼前是一派盛世繁华,唯有她心里酸楚寂寥。

    回到宿舍,听闻有人来找过她,她哦了一声径自收拾铺位的东西。何心眉拉着她衣袖到走廊,四顾无人才低声说:“昨天晚上那个,又送了一堆东西来。还问昨天晚上送来的夜宵你吃了没有。我没敢和他说是我解决的。然后又问你电话为什么不开机。究竟怎么回事他在追你他是老宋的朋友,要不要我先去问问老宋他人品怎么样”

    人品。陈婉心中郁结,听到这两个讽刺的字眼几乎失声大笑。

    “不用理他就是了。我先回去了,你和老宋关系好,再帮我去系办请一天假好不好”

    “你这两天不对头,翘课翘两天怎么说的过去还有,我和老宋没关系。”何心眉在后面嘀咕。“谁和那烂人有关系他那个朋友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说不准也是个大烂人。”

    陈婉在心里应了声是。

    朱雀巷西大街已经拆了多半,只剩十来幢房子孤零零地兀立在瓦砾堆里。强拆令的最后期限是五一,还有两天时间,这里将会停满翻斗机,叉车铲车,在机器轰鸣中一切将归于尘土。

    舅妈坐在空荡荡的店里拍苍蝇,“有钱不整整这清水河,开春没多少天,苍蝇跟蚂蝗似的,一群群的。”啪几一声,又一个苍蝇阵亡,“那头搞得乌烟瘴气的,连带着我们这边也没人吃饭。半个月了,生意不见好。”看一眼低头不做声只顾着抹柜台的陈婉,嗔道:“你这孩子怎么又瘦了学校伙食不好将就着也要吃饱。去里面叫你舅煮碗面吃,别管这里了,抹了也没用,一会功夫又是一层灰。”

    “舅妈,我不饿。等小宇回来一起吃。”

    “小宇今年开始懂事了,回来二话不说就进房温书,半夜才熄灯。”舅妈笑眯眯地。

    “那就好。现在辛苦,将来出来做事了就知道还是值得的。”

    舅妈望着她叹了口气,坐下来说:“让你进东大委屈你了。小宇我也没多大指望,也能进东大就行。再熬个几年,你们姐弟两出来工作了,我和你舅算熬到头了。”

    “舅妈,别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也没觉得东大有什么不好。小宇能考上更好的大学就让他上,男孩子将来有个名气响亮的学校作背景好找工作。”陈婉擦酒瓶的手停下来,她该去找兼职了,蒋小薇那里还有半个月工资,那是她的辛苦钱,可是去找那个女人

    “前几日和你舅说把房子卖了算了,这样小宇和你的学费都有了。大不了以后租房子住就是。”

    “那店子怎么办”

    “你舅和你说法一样,我说他有手艺可以去别家饭馆掌勺啊,我也可以打散工。他闷头不说话,后来才说不舍得店子。”

    “外面租房子价钱也不便宜,舅妈。而且这里说要拆迁,谁会买我们家房子”

    “后面几家都卖掉了,价钱比拆迁补偿的高。我去打听过了。”

    “又嚷嚷卖房子,巩家住这过百年时间,说卖就卖”舅舅掀开帘子进来,把手上的碗放柜台上,“把这个吃了,早上的活脑子,炖了一天了。”

    “舅,留给小宇。”

    “他的那份在厨房。”说完又冲老婆说,“这里拆不拆没准的事,有功夫操心把厨房里的活做完去。”

    “拆到眼皮底下了还叫没准该省心的是你,别成天和西街的人一块,被人撺怂着闹事。枪打出头鸟知不知道你胳膊再粗能拧得过大腿”

    “你”

    眼见又br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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