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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九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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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姑娘,不是说去观摩政皇手墨吗?怎么都快要转到殿外了?”阳坼一头雾水,跟着夏洁和王可儿从前殿来到后殿,又马不停蹄的往殿外敢去,眼看着这面前的景色愈发迷人,怎么看都不觉得是政皇题字的地方。

    “这是个傻子!”王可儿白眼一翻,不耐烦极了,“政皇笔墨是你想看就看的吗?现在啊,是去参加射赛!”

    “那适才为何要对李瞻兄台相瞒……”

    “那只是托词!你可还真是个傻子!”王可儿快人快语,一点不觉得哪里有问题,话后反应过来失语了也不解释,撇了撇嘴又继续说道,“也难怪,你十年不出阴池,怎知那李瞻的凶名!”

    “拆不解,不知那李瞻……是何身份?”阳坼很注意自己阳拆的身份,也就一直以阳拆示人,即使已经转到后殿,周围已经没了与夏洁见礼的世家子弟淑女,他也很心。

    “李瞻……他是当朝相国李上蔡的次子……”

    “既然如此,当朝相国的血脉,为何身边一个同伴都没有,显得格外冷落;而且……两位姑娘也对他意见颇大……”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王可儿花容渐霜,很讨厌别人抢她的话。

    “额……可儿姑娘请讲!”阳坼一时语塞,只好文质彬彬的道歉,请王可儿继续讲下去,一边的夏洁眼角含笑的看着,也不当她是好好先生了。

    “哎,其实倒不是针对他,而是因为他的父亲,李瞻……李公子他,也是个可怜人啊!”王可儿胸有万千语,出口却化成了一声哀叹,没有了刚才面对李瞻时的尖酸刻薄,反而同情起了李瞻:

    “昔日其父李上蔡与同门师兄非九谋划天下,最后却使用毒计害死了非九,成为了大秦相国,从而制霸天下。此事不知为何流传得满雍都人尽皆知。雍都子弟听闻此事后,生怕自己有一天遭到毒害,皆畏惧李家子弟如虎。私下里都不敢与相国李家人亲近……李瞻作为李家次子,自然也无法幸免……”

    阳坼沉默了,李瞻和自己何其相像,都不得世人认可,思虑间心底泛起了怜悯之心,这么多年了,一定很孤单吧?

    “原来如此……”阳坼心中哀叹,愈发觉得不好受。

    不及阳坼回神,夏洁的声音便从身后飘来,扰乱了他的思绪:“阳公子,当心脚下门槛,出殿了……”

    出了集英殿,一片开阔的大院呈现在阳坼眼前,大院没有院墙,全由彩帛相围,圈出一圈开阔地带,点缀上千盏星灯,再配上数十木架悬币,雍州子弟集会之处便布置得当了。

    千盏星灯点亮,傍晚也亮的像白昼一样,阳坼眼睛虚闭,避免不适应。

    晚风微拂彩帛,也将其它来去径吹现在阳坼眼中。

    一声冷哼,突然从阳坼的右侧响起。阳坼侧头,便看见辛卯带着若干雍都子弟从贴殿的径里钻了出来。

    哼!横眉冷对,一群人面无波澜的从阳坼面前经过,尤其是那一声冷哼,瞬间就让在场的众人看明白了立场。

    “准备滚出咸阳吧!”辛卯的队伍里有人如是嘲弄。

    “阳拆乡野鄙夫,失败正常。”阳拆波澜不惊,仿佛那个对赌的人不是他一般。

    “伶牙俐齿!”辛卯此刻恨极了阳拆,不仅在佳人面前失了面子,尤其是那一句诛心之言,此刻正在他内心里翻腾。他恨不得生啖了那个阳拆。“甘卜兄,何不快快开启射赛。”

    阳坼闻言,抬眼望去,只见远处帷幔尽头,有一群围在一起想雍都子弟,其中为首那人微微蹙眉,不悦之色溢于言表。那应该就是所言的甘卜吧。

    但是甘卜并未发作,他身边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轻轻摇头,并未让他发作。

    “这是甘卜,雍都甘家的长子,修行不高,但擅长辞令,雍都的集会大多都是他主持的。”夏洁身形微侧,面纱后的红唇轻起,给阳坼介绍着在场的精英。

    “既然,大日没去,人影渐多,射赛便从此刻开始吧!二三子自寻敌手,相互竞赛,射赛便始!”

    甘卜掷地有声,话音落,帷幔中的千盏星灯便接连亮起,幔中瞬间亮如白昼。帷幔蓬起,鼓成圆球,将众人悉数包裹在其中。

    “阳公子请往那边走!”翠儿声音响起,清澈脆嫩,引导着阳坼前去参赛。“阳公子,场地有限,赛者众多,十鼓之内,就要结束比赛,公子切记!”

    “阳坼明白!”阳坼答礼,跟随着翠儿去往参赛区域,这是另外一块地,在入口分流,这边比赛,那边观战。观台与赛场也是由一块巨帛隔开的。

    阳坼进了赛场,才发现场中已经有数十人,这只是第一场的射赛,就已经有如此规模,足以看出雍都俊杰数量之巨。

    阳坼入了场后,又被在场的仆役接手,带入场中:

    卅三,这是阳坼所在的战场,这意味着前面已经有三十二个参赛者。左右观望一番,阳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辛卯一党的子弟包裹在其中了,看来对方已经做好了羞辱他一番的准备。

    阳坼不禁哑然失笑,有些伤心,又有些失望。

    第一天出入世间便得到如此关怀,阳坼此刻有些懊悔为何没有直接愤然离去,这世间简直糟糕透顶了!

    目光左移,那个方向是观台,不用寻觅,阳坼便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夏洁和王可儿的身影。因为只有她二人脸上才没有看客的那副可憎的模样,取代的是满脸愁容,担忧之色尽显无余。同样引起他注意的,还有他不得不注意的人:那群所谓的“雍都七秀”,其中也有不少人正在饶有兴致打量自己。

    “等着看我笑话吗?”阳坼微微一笑,突然间放下了所有担忧。原因很多,有那两张担忧的面孔,有身边狰狞的嘲弄,也有自己就是阳坼这逃不了的事实,阳坼这个名字背负太多太多了……

    咚!一声鼓起,将阳坼思绪拉回了现实。身旁已经摆好有侍者送上的一个金属盘,里面有十支短矢,端正的放在一旁的矮木桩上。

    比赛开始了!阳坼回神扫了场上矢靶一眼,发现除了自己,在场众人,几乎都已经中了一矢。更有甚者,如辛卯一党,已经有人一鼓三矢,矢矢皆中!一转眼就该挑战四十步外的矢靶了。

    “阳公子这是怎么了?”场外,夏洁焦急万分,抓着王可儿的手摇晃连连。

    “估计吓傻了吧……”王可儿也有些担忧,但是远没有到夏洁那种程度。瞥见夏洁的面容,王可儿心中一软,连忙安慰:“洁你别担心,大不了……我去找我兄长,让他教训辛卯他们一顿,将此事揭过,待得阳坼学成,再砸回来不迟。”

    “如此……那就麻烦可儿了,那雪莲我就不看了,你别去……窃……”

    “我……”王可儿白眼一番,这才认识了一天,就被虏获了芳心,就连念念不忘的雪莲也是说不要就不要,长此以往那还得了?以后自己是去夏家寻闺蜜还是去阳家寻呢?

    不过阳坼那副不谙世事,呆头呆脑的样子确实足以博得同情。自己不也为了他去求兄长帮忙吗,射赛举办如此多届,失败者不计其数,哪个有本事让她去帮忙求族兄?

    “不过这呆子在干嘛,三通鼓都过了,还不掷……”

    ……

    “怎么回事,他为何还不掷矢?”阳坼眼中的那群等着看笑话的人,也在议论他。而甘卜就是话题的挑起者。“看不起我雍都子弟吗?”

    “甘兄多多心,怕不是边疆来的子弟,他们看我雍都俊杰不善久已!”雍都的精英团体中,有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兴许是从未接触过,因此怠慢了……”阴平微微一笑,开口安抚众人,“此子确实阳支人,我见过,诸兄不必多疑……”

    “哼!如此便好!卜虽修行不足,但也不准外人挑衅我雍都名声!”

    “卜兄高义!”

    五通鼓!阳坼依旧未掷,他捏着矢,呆呆的站在那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六通鼓!阳坼还是没有动作,此时甘申凑到甘卜身边来,轻轻耳语,“给他一个平常成绩,莫要太难看……”

    甘申是甘卜的族兄,平时不干预甘卜的事情,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

    族兄申的眼中有太多话,只是他心不在修行中,一时间还没有想通。

    甘卜微微点头,不过心中多了一番计较,“此人,是谁……”

    “哼!”赛场上,比赛进行到后半截,便开始有冷哼在阳坼的周围响起,但是因为射赛有规定:比赛时不得干扰对手,否则共讨之。辛卯一党也不敢做的太过火,在他们看来,这场比试阳拆必输无疑,一声冷哼,甘卜还犯不着为了个阳支偏房为难他们。

    观台上,自然有人看到卅三的异常,但是心思全在领先者的矢上,即是发现了异样也没有太过关注。不过也有个别好事者心思全在阳坼身上。八通鼓已经响过了,这样一个异端,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怎样被羞辱……

    “嗯?怎么回事!”突然,观台上骚动了起来,紧接着,整个观台一片哗然!

    甘卜等人刚刚撤去的目光突然又被拉回了场中,拉回了阳拆的身上,准确点说,是阳坼面前的矢靶上!

    十支短矢依次插在矢靶上,透过悬币,正中背后的木桩。除第九根木桩上的红心挤着两支短矢外,前面的木桩都各自插着一支。

    轰!变故引起在场众人喧哗,十通鼓落,这是场上最好成绩!

    观台上,两少女同时松了口气,一个几乎喜极而泣,一个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而作为“雍都七秀”之一的阴平却突然从一直盘坐着的蒲团上站了起来,两道精光从他眼里电射而出。片刻之后,阴平释然一笑,对着周围的人行礼道歉,“各位,平突忆父亲还有教训,今日射赛便参加了,改日可来阴支封地,平为诸兄引见阴阳俊才!告辞!”

    言罢,阴平带着一头雾水的阴支子弟们离开了观台,一直走到围绕集英殿的一条径上才停下来,这时,阴平挡在众人面前,隔断路,扶手而立,头颅微仰:“阳折今日来了吗?”

    “阳支人说阳折今日有要事要办,没来……”

    “莫不是被诓骗了?”

    “千真万确,阳支的车马,今日只来了那阳拆所乘的一驾,阳折要是来了,怎么可能半点风声没有……”

    “走,回府!”阴平思虑了一番,又带着族人离开了。这次,是真的回去了……

    ……

    观台上,甘申看见阴平离开,也微微一笑:“阴兄这一离开,突然就没了兴致,今日射赛,我不比了!”甘申施礼致歉,心神彻底沉静,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正在离场的阳坼……

    “阳折不来,阴平先走,他们阴阳家的都是这副死样子,现在甘申也不参加了,另外两个在军旅,没意思。就剩两人,没意思。我也不比了,要比,王开你随意!”同为“雍都七秀”的蒙傲心直口快,也退出了。

    蒙傲口中的王开,便是王可儿的兄长,同为“雍都七秀”之一,不过他此刻也微微摇头,兴致缺缺,不想比试。

    至此,“雍都七秀”全部退出了这场射赛的比试。接下来的比赛如同以往一样,有所惊艳,却也没有第一场时阳坼那两鼓十矢惊艳。最终,射赛结束,阳坼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魁首。

    “来人,将这盒银针交给阳公子!”甘申夺过银针,越过甘卜直接下令。“阿卜,我们走!”

    甘申越庖代徂,不由甘卜挣扎,就将他拉走,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时间回到一通鼓:

    一通鼓响,阳坼悚然一惊!开始了!就在自己出神之际!

    刹那惊慌,阳坼拈起一支短矢,短矢浸泡在二月的风中,入手冰凉,但是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阳坼心底油然而生。

    短矢入手,如同……屈指阴冰一般!

    但是!阳坼还是愣住了,并不是思绪乱飞,而是父亲那一声声的屏息凝神在脑海里回荡。

    “屏息……凝神……”三通鼓过时,阳折在喃喃自语,鼓声来自天外,炸响在耳边,一个冷颤,阳坼全身汗毛倒数,但是心神已经稳定了五分,指尖传来的熟悉感觉正在安抚他的内心。

    五通鼓过,阳坼内心愈发沉静,渐渐的,他感觉鼓声远了,周围的人也远了,耳边止不住的,是自己的呼吸,呼吸也慢了,悠长而又缓慢,悬币中间的方孔却正在眼前无限放大!

    就是此刻!八通鼓响,阳坼的魂被唤了回来,阳坼摸矢抬手,福临心至,咻咻咻!眨眼间三矢全出,支支透过悬币,正中币孔后的靶心。

    余音未绝,新鼓未起之际,阳坼仿佛被神射附身,抬手又是三矢,嗖嗖嗖!三矢又中,观台上众人尚未看出端倪,周身的辛卯一党也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六矢六中,马上就要追平场上最高的七中了!

    少年人,正当意气风发,阳坼心中豪情万丈,伸手又是三矢在手。但是这时!父亲那充满威严的“屏息,凝神!”又在脑海中炸响。

    阳坼悚然一惊,回过神来,浑身一颤,衣袍上的阴阵流转,化出丝丝白气,消散在星灯下。阳坼的速度开始慢下来。

    一矢、一矢阳坼掷矢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是也是相对于一瞬三矢而言。两矢再出,九通鼓敲完,余音渐渐消散,十通鼓立刻就要落锤。余光瞥见鼓手的动作,阳坼只得无奈加快掷矢的速度!

    “不好!”第九矢才脱手,阳坼便立刻感觉到了九矢的手感偏差。这是因为脑海中那教训的炸响,阳坼从那种美妙的境界中脱离出来,感觉也逐渐弱了七八分,加之十鼓欲落,阳坼忙中出错!九矢,一定掷偏了!

    电光石火之际,阳坼来不及等待九矢结果,心中所想尽全是不可失败!

    长袖化作无影手,十矢如闪电般追将出去,后发先至,在空中擦了九矢一下,修正了九矢的轨迹,一同挤进了悬币的方孔之中,悬币上缠绕的细绳被强挤进来的两矢搓断,但是却没有落下,而是卡了钉在靶心的两矢上,成为如同阳坼一般的异数……

    “阳公子,这是本次射赛的头筹之奖,请您收下。”集英殿的仆役,准确点说是渭南学宫的仆役,此刻埋下身子,将那盒银针好好捧起,请阳坼收下。

    见状,四转着身子,想要寻找辛卯的身影,但是此刻却没有了辛卯一党的踪影,阳坼微微一笑,心情愉悦极了,“那就多谢了!”阳坼接过银针,转手就送给了夏洁:“夏姑娘,区区银针,请笑纳!”

    “那就……多谢公子了!”夏洁收下了银针,但是确实翠儿从阳坼手中去过来的,名门淑女,端庄礼仪。看得

    那些还未退去的众世家子弟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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