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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三远行者——祈爪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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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

    一阵充斥着蔑视和狂妄笑声,将适才的狼嚎湮灭覆盖,云爷看了一眼豪情慷慨的雷爷,便和着他的笑声一并大笑起来,将在场的几人弄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啸月更是又惊又恼。满腔怒火正愁无处发泄,你们倒来触这个霉头,随即凌空一爪划过月亮,如同从明月表面采撷一抹光辉,狼爪一探将这抹真气打向雷爷。

    笑声依旧、虎眼不眨,不为所动,雷爷不屑地看着这道疾行而来的真气,豪情干云使人肃然起敬。林熄等人尚在之前的寒霜中无法自拔,反应和动作一时间难以协调,失之毫厘漏掉防守,就在这真气近身的一刹那,云爷一个翻身,以脊背抗下这一道凌厉地攻击,顿时一口鲜血喷涌在雷爷胸口,雷爷豪迈的笑声戛然而止。

    看着顺势倒在自己怀中的云爷,雷爷并未展现出暴怒之情,而是用双手捧起云爷冷峻粗犷的脸,对视着这双虚弱却又桀骜不驯的眼睛。安详又带着笑意的神色,透过这双眸子一丝不苟地传进雷爷心头:

    “雷爷,七罪一辈子不愿道歉,今天也就不道歉了吧?”

    雷爷抚摸着随即垂下脑袋、化身巨型云豹的云爷,并不答话,良久只是淡淡地喃喃自语:

    “等着哥哥吧七罪……”

    向前不惧啸月,此刻又何惧哉?雷爷逐一扫视众人,发现少了灰兔赤瞳,便示意刑暮叫出灰兔,入定的小兔子自朦胧中醒来,一见眼前情形直接扑进雷爷怀里声泪俱下,岂料虚弱中的雷爷哪受得了此番冲撞,一个趔趄差点没能稳住坐姿,咳嗽一声自嘴角渗出些许血丝,惹得灰兔又愧又恼、手足无措。

    “不碍事!如此小伤何足挂齿!”

    说着将灰兔一并拉入怀中,赤瞳原本对云爷极为恐惧,可这接触的瞬间,却有种相见恨晚的熟识之感,登时满脸疑惑地看着这头,曾经每个月都给自己带来恐惧的云豹。雷爷看后坦然一笑:

    “这就对了赤瞳兄!我们,你、我、雷爷,刑暮、长生、林熄,我们多年前是亲密无间的四兄弟!是师兄弟更是好战友!纵横天地所向睥睨,可惜当年年少,贪图杀伐强取而不分善恶,想来因果有报当有此劫。”

    雷爷看了一眼怀中溘然长逝的云爷,叹了口气接着说:

    “我与云爷虽殊死相争多年,但都将修行福地改在恶贯满盈、凶兽频出的‘纸金林’和‘法云渡’,便是想惩恶以恕罪,求心安,为汝等抵消灾因祸果。只是云爷只知炎爆新生的林熄,却不知道刑暮三人,所以适才云爷看到你们后先是一惊,随即触动心神收了真气。”

    雷爷顿了下来,将目光扫向三人,一一打量后抬头望向明月,将思绪拉向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醒来后已是这样的夜晚,月明如昼风声萧索。本欲立即追寻七罪以报弑兄之仇,但看到了身边的林熄,虽然形貌与五爷相去甚远,但这身毛色与真气波动,让我知道这便是五爷‘炎爆新生’后的形态,如同大火燎原后的丛林、荒野,不妨就叫‘林熄’吧。寻仇之事便暂且压住,必竟养大‘林熄’乃首要之急。走不多远便发现这块静躺于草丛中的圆石,顿时怒不可遏,将此番处境悉数归罪于这破石头,便运起毕生之力,意欲将其粉碎以告慰兄弟之灵。可就在掌力即将落定之时,三爷、五爷和我们的雕纹悉数映入眼帘,音容笑貌宛若昨日,实在不忍毁之,随即撤去掌力。”

    雷爷吃力地扭过头望向数丈外的圆石,努力辨认圆石上的雕纹,认清楚一个便观摩良久痴痴发笑,令人唏嘘叹惋。末了又将目光投在丫头身上,眼中尽是慈祥:

    “丫头,雷爷残存私心,险些害煞尔等。今夕却是由你为我等解开多年心结,实在令人羞愧难当,此刻恐怕却还要连累你丢掉性命。我风雷九歌生平快意恩仇,所作所为无论惩恶扬善还是作奸犯科尽皆一力担待从不后悔,此刻对你这小丫头却觉得无脸面对。痛哉!痛哉!”

    丫头听得懵懂,雷爷的话在她看来简直如同无根之木,令其摸不着头脑。在他想来不过是看雷爷受伤跳出来大喊一声,还没能救得下雷爷,然后朦胧间仿佛做了一个长长又离奇的梦,除此之外仿佛没干什么啊。但他岂会知道此间的一切,包括守约、玄策、夜雪在此的所有经历,岂会逃过雷爷的法眼。

    这种亲人之间的友爱,为了对方而舍弃生命的壮举,是带有极强的空间共鸣感的,因此才有了云爷言语试探雷爷,和雷爷收手未尽全力这种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发生。但此刻这群不是恩人的恩人却因为自己而面临戕害,对于一位除了兄弟、老师外从不愿欠人情的大汉来说,比自己死一百次更加令人痛苦。

    “人不是都会死吗?只是早晚不同罢了。我听哥哥们说我们的族人都被杀掉了,但我却多了两个真心疼我的哥哥。大人们就知道盯着自己失去了什么,然后就报仇啊,抢夺啊,从来不看看我们拥有什么。您看,我一下子就拥有了四个好朋友,还有你这个表面凶巴巴的大叔,这便是我的收获呀。还有就是我可不会束手就擒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是吧长生哥哥?”

    丫头说到‘鹿死谁手’时故意朝长生递个眼色,尔后咯咯一笑,逗得众人一改向前之悲观神色,纷纷笑将起来。引得雷爷哈哈大笑声震寰宇:

    “好!原以为你只是个单纯善良的弱女子、小丫头,没想到却是个有胆有识、古灵精怪的小巾帼,甚和我风雷九歌的秉性!你我堪称忘年之交,我雷爷当着苍天明月,当着诸位兄弟的面盟誓,与这小女娃义结金兰!将死之期,逢此快事,不负残生啊!哈哈哈哈……”

    丫头并不理会雷爷爽朗愉悦的笑声,歪着小脑袋萌萌的等雷爷大笑结束,喃喃问道:

    “我怎么没看到哪里有一截你说的这种兰花?我最喜欢兰花了,我们住的地方就有一种开着蓝紫色小花的兰花,我哥哥们说那是一种什么‘幽兰’,白天我们不敢出来,晚上等我睡着了,哥哥就会偷偷出去采一捧放在我床边……”

    不等丫头说完,身体渐渐不支的雷爷便又喷出一口老血,苦笑着摆摆手打断丫头的甜美回忆,刑暮几人被二人的对话逗得捧腹大笑,雷爷擦一把嘴角,无奈地说道:

    “罢了罢了,通俗讲呢,就是雷爷我准备认你做干妹妹,以后你叫我大哥就好!”

    “不要不要,你年龄太大了,不能做我哥哥。但叫雷叔又不好听,还是雷爷叫着顺口。”

    林熄几人的笑声还未停止,这下笑的愈加遏制不住。只留下雷爷生无可恋地哑然一下化解尴尬,轻轻咳嗽两声开口说道:

    “这个我们言归正传啊。自此我便将这圆石置于阁楼之中,熟料在经年累月的日中、半夜各一盏茶时间的日、月浸润之下,竟在多年前有了细若游丝的生命气息,这丝灵力我实在太熟悉了,正是三哥的!我便将自己的真气以及一部分的生命力注入其间,从圆石中心的混沌虚影中剥离出一颗赤红的瞳目,就这样养了几年,终于从中分离出刑暮和长生……”

    “还有我,还有我!”

    灰兔赤瞳跳跃着大叫起来,再次逗得众人发笑。在场的众人哪一个不是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慷慨儿郎,故此临危之际犹能谈笑风生,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雷爷心生慰藉,一股久违的温情涌入心头,暗自轻语,如此倒是不负一生。

    “刑暮和长生其实是三爷的丝缕残魂碎魄,更多的是体内长期积聚的善、恶执念与兴、亡真气,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从此与这小子决斗由压一头变成矮一头喽,但这都是值得的,让我有了种三爷并未远离的温暖错觉。谢谢你们,谢谢丫头,让我们兄弟回到最初、回归和睦,更重要的是终于懂了兄弟的含义,再一次直面不敢正视的内心和彼此!”

    雷爷本欲说出刑暮和长生借助赤瞳的眼睛制造幻境考验进入这片纸金林的事情,但想了想终究未提。丫头既然不知此事也就不必让她担忧难过了,何况刑暮虽然是三哥的恶念化身,所布下的幻境过于严苛,但至少所伤皆非善类,至少是恶大于善的那些伪君子。

    “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这句话从逻辑辩证上讲,确实是一句漂亮话,但从实际出发,从情感出发,从人道主义出发的话,这句话毫无疑问是被装裱之后的罂粟花。知道的多了便是一种烦恼,有时候倒不如糊糊涂涂过一生,这个世界其实只需要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把我航向就好,这话虽然残忍,终会变成我们的自嘲。

    雷爷的声音逐渐微弱,一只杀意凌人的大眼睛带着温柔慢慢合上。月色轻柔抚慰大地,风声萧瑟吹落悲伤。曾经何其轩辕睥睨的丛林之王,曾经多么桀骜不驯的云泽之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天地,细细数来他们可曾为这个世界带来些什么呢?他们的离开又能带走什么啊?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走的这么坦然安详吧。

    大敌未退岂敢久沉悲伤,林熄默默示意赤瞳想办法将受困的夜雪三人解救出来,赤瞳摇摇头意识无能为力。这也难怪,这‘地怨潭’和‘天生泉’是刑暮与长生归为人形后,修成法决的傍身之物,只因当年三爷濒死之际身虚体弱而无法压制潜藏于内心的善恶之念,致使这两种念头极为纯粹、单一,当然这真气也会因纯粹而凝练。久而久之,即使是他们三人合作也难以将沉入其间的魂魄带出,惹得林熄笑骂道:

    “难怪你们能和那怪老头臭味相投,搞的都是些进得去出不来的王八壳!”

    不待刑暮几人反唇相击,直接吩咐道:

    “可这‘地怨潭’与‘天生泉’是真实存在的啊,此刻也只得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将丫头送进泉中……”

    一向对林熄极是尊敬地长生蹭地跳起来,直面林熄坚决说不:

    “这是让她去送死啊!我坚决不干!她为我们带来了什么你应该清楚,雷爷最后说的那些话你肯定也不糊涂,怎能再将她往绝处逼?林熄叔叔,这事长生恕难从命!”

    “我说你个傻小子啊,还真是一根筋!我就是因为很清楚才会这么做!没有她的那些哥哥姐姐我们能活吗?我们活不了她就能活了吗?若能救出,尚有一搏之机,即使救不出也不至于在此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吧!”

    刑暮、长生、赤瞳闻言二话不说,身法极快将丫头拉向一边,随即在地上开出谷壑,不待啸月思虑,一把将丫头抛入泉柱。与此同时林熄施展‘炎界炼狱’以自身为中心在周围形成一片浩瀚火海,将自己和醒目几人罩在其间。

    且说这啸月此刻的内心可谓是五味陈杂,苦心孤诣设了这么一个局,从落子到进退可谓是机关算尽、一子不差,谁成想收网之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当然,这时候还未有程咬金,仅取其意)这到嘴的肥肉立马变成烫嘴的山芋,取之恐深陷其间,弃之又觉得过于可惜。当此之时,该当何如?

    唯一的胜算便是,这护决的老头明显已经拼尽全力、油尽灯枯,唯独不确定这护决的幻境空间是否犹存,想来还是不能以身犯险,但至少可以将圆石带走,另觅修习良策。但眼前的这几人是决计不能留的,错过这月圆之夜便失了先机,若在待其羽翼丰满前来寻仇,势必得交代了这条命。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其一网打尽,倒也干脆,自此便可再无后顾之忧。

    林熄几人,虽然有时言语轻佻、言辞戏谑,但绝非贪生怕死的软弱之辈。因此在这朝不保夕的紧要关头,也没人为了亲近之人而言语懦弱、委曲求全,毕竟对这几头在强者如林的洪荒大陆一路拼杀过来的猛兽来说,哪有打不赢却能谈判取胜的?愈是面对强敌,愈得抱定必死之心,愈得高涨不屈战意,如此方有一缕生还之机!

    可啸月岂会不知?说时迟那时快,人狠话不多上来便是一记击倒巨象‘惊云’的杀招‘祈爪缚魂’。强大地压制力自外而内直击灵魂,林熄周身覆盖着的十数丈火焰,如同海绵般被挤压收缩,顷刻间便已刺破防御直击脖颈。

    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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