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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九·一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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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刘远找到周文,仍然来到老地方商量。

    观察过周围没有人后,周文问道:“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刘远愤然说:“国民政府屠杀学生了!”

    周文大惊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刘远说:“这事发生在12月5日,但由于消息被封锁,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周文说:“你快跟我说说。”

    刘远叹了口气,开始说道:“日军大举进攻锦州、扰乱天津时,国民政府竟然向国联建议,把锦州划为中立区,由列强共管。北平的学生知道后,表示强烈反对,接连组成南下示威团,赴南京向国民政府示威。民国20年12月5日,南下示威团遭到国民政府军警镇压,当场有30多人被打伤,180余人被逮捕。”

    周文“啊”地一声,说:“竟有这种事?”

    刘远叹了口气,说:“还不止这些呢!北平学生代表为此向上海学生求援。12月9日上午,上海大、中学联抗日会在南市小西门少年宣讲团会所召开各校学生代表会,听取南下示威团代表、北京大学学生许秀岑和南京中央大学学生代表江学乾报告“一二_五”事件真相,并商讨组织声援。散会时,守候在门外的一群武装特务绑架北大、中大两名学生代表,上海各校学生代表奋力抢救,受重伤的中大代表江学乾被救出,北大代表许秀岑被挟持而去。凶手王福生未及逃走,被学生当场捕获。9日下午,交通大学500余名学生率先赶到上海市政府,光华大学学生也随即赶到。接着,大夏、法政、复旦、两江、美专、江南、商船等校学生陆续到达,人数超过5000人!团团包围了市府大楼。4时45分,上海市长张群在市府广场接见同学。交大学生代表袁轶群代表大学联抗日会,向张群陈述事件的经过以及同学们的要求。指出绑架事件是市党部、公安局有组织有计划的预谋,要求立即释放被捕同学,惩办公安局长陈希曾和国民党市党部常委陶百川等。与此同时,300余名同学乘车前往林荫路国民党上海市党部,向陶百川要人。陶百川从后门溜走。愤怒的学生冲进大门,把会客室、办公室的门窗和办公用具全部捣毁。包围市政府的同学通宵不散,各校声援队伍源源不断地涌来。张群怕事态继续扩大,被迫作出撤职查办公安局长陈希曾,通缉市党部常委陶百川和立即释放北大学生许秀岑的决定。许秀岑回到学生队伍后,控诉了国民党特务对他的迫害。同学们强烈要求严惩凶手和指使人。各校学生代表又召开紧急会议,一致通过成立民众临时预审法庭,对凶手王福生进行公开审判。12月10日下午民众临时预审法庭由法政学院、法学院、复旦、美专和交大5校代表组成。当天晚上10时许,民众临时法庭在市政府会客室开庭。王福生承认是国民党员,受上级谢贵生指使殴打北大学生许秀岑,按照预谋将受伤的学生送往公安局。王福生在审讯笔录上盖了手印,证人交大学生于添卷当众签名盖章。民众法庭据此作出通缉行凶指使人陈希曾和陶百川两犯的决定。上海大学联抗日会发表《告全国同胞书》,呼吁‘全国同胞,洞烛其奸,共起声讨。’在舆论的谴责下,张群向国民政府引咎辞职。”

    周文舒了一口气,说:“这么说,是我们学生赢了?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刘远说:“这场斗争的确是我们学生赢了,但是,东北的局势却还是在不断恶化,国民政府还是没有出兵抗日,所以,上海、北平和南京的学生决定联合全国的学生,在各地举行总示威,督促国民政府出兵抗日!”

    周文说:“好啊!大家都团结起来!看国民政府还敢不敢敷衍我们!”

    刘远说:“对!只要大家团结起来,我们肯定能取得胜利!”

    周文说:“那总示威的时间有没有定下来?”

    刘远说:“定下了,是12月17日!”

    积存日久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12月17日,由上海、南京、北平和其他省、市的学生共计3万余人在南京开始了示威游行。

    在苏州,尽管凉意袭人,但由东吴大学学生组织的苏州有史以来最大的示威游行仍然爆发了,由东吴大学700多名学生(直到1930年,东吴大学的学生总人数也只有755人,所以从人数上看,这次游行东吴大学大多数的学生都参加了。)和东北流亡的上百学生组成的游行队伍首先从东吴园出发,沿十梓街入市区,最终目的地直指市府。沿途不断有爱国青年、工人、商人、市民加入。

    与此同时,苏州的全体工人罢工,商人罢市,抵制日货,清除日货。

    游行队伍将要接近市府时,发现路已经被封住了,这回迎接他们的是沙袋堆成的街垒和荷枪实弹的警察,警察身后还停着七八辆囚车,估计是苏州所有的囚车了。

    警察们的脸上也没有了上次“双十”游行时的和善,这回上面可是下了死命令的,“严惩不怠”!日后遭到学生父母的清算固然可怕,但相较之下,眼前不被上头派个执法不力而自己先遭到“严惩”似乎要更加优先一些。

    但学生们并没有发现这次和上次的区别,还是直往前冲。

    警察们开枪了,不过还不敢往人堆里打,而是向天上开的枪,但就是这样,也把学生们镇住了。游行队伍停了下来。

    刘远看见这情况,大声说道:“同学们,我们冲过去!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周文也大声说道:“同学们,跟我冲啊!”

    基于刘远和周文平日的威信,学生们终于鼓起勇气继续往前冲了。

    警察们看见渐渐接近的学生,不禁面面相觑,要他们向这群手无寸铁的学生开枪他们还真下不了手。领头的警司脑门上冒出了汗珠。东吴大学的学生里多有苏州名流之后,久历官场的他可是明白,如果他真下令对学生开枪那事后为平息那些名流的愤怒自己几乎肯定会被抛出来当替罪羊。

    想明白这一点,警司打定了主意,上头只是说要“严惩”闹事的学生,可并没有说“严惩”到什么程度,这里面还是有文章可做的,所以警司立刻命令道:“巡警队上去抓人,就抓前头主事的人;骑警队负责驱散人群;消防局立刻打开水龙。记住,他妈的老子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就是不准开枪!”

    警察们听到警司的命令,心中都有底了,警司的意思就是只要不把人打死,放心抓人就是了。

    那就好办多了。警察立刻抽出警棍,冲向了学生。

    随着骑警队的冲击和消防水龙的打开,游行队伍渐渐被冲散。混乱中,刘远和周文被五六个如狼似虎的警察围住了,因为事起突然,刘远和周文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同时被两三个警察扭住上了手铐带到了街垒后面,扔进了囚车里。

    在囚车门关上的瞬间,周文看到了被东吴剧社几个男学生保护着退入人群的萧雅,看见她安全了,周文终于松了口气。

    就这样,当天苏州被抓的学生有近50人!

    但这相对于在南京的学生们的遭遇来说简直就是微不足道了!

    同日,南京的学生示威队伍在前往中山路国民党中央党部的路上,途经珍珠桥时,遭到国民党军警的血腥镇压。当场有30余人被杀害,尸首被扔进河里,还有100余人受伤,100余人被捕!

    是为珍珠桥事件!

    当日晚,在南京,国民政府又派出大批军警搜捕学生,并武装遣送学生返回原地。

    坐在监狱里的稻草上,耳边听着邻近关押真正犯人的牢房传来的犯人的哀号,看着眼前杂乱潮湿的环境,闻着牢中的恶臭,学生们几乎都要吐了。

    看着挤在3个牢房里的四十几个学生,老狱警叹道:“好好的闹什么游行啊?这下好了,上头可是有命令的,‘严惩不怠’!”

    见学生们不为所动,老狱警觉得没有满足感,便继续说道:“什么叫‘严惩不怠’你们知道吗?就是这样,喀嚓。”

    说着恶狠狠地做了一个虚劈动作,见学生们还是没反应,老狱警愤怒了,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有根有据,老狱警冷笑着说:“你们不信?操!南京都杀了好几百了!瞧你们个个也是人模狗样的,真要上了法场还不是个个哭爹喊娘的!”

    几个学生听了他的话,目中终于露出了惧色。

    他们几时受过这样的苦?何况听狱警说的,这回似乎是来真的了,想起只有在小说中看到的杀头场面自己将亲身经历,而且那个需要大叫“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他们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虽然现在已经是民国了,死刑也改用文明的绞刑或枪击,但只要想想自己被囚车推往法场,边上围观者众的情形就让人不寒而栗。有人已经大叫一声“妈呀”扑通倒地。

    狱警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剔着牙走开了。

    刘远和周文虽然有点瞧不起那个晕倒的同学,但看边上的同学手忙脚乱的还是立刻走了过去,两人分别摸了他的脉搏和心跳,发现都还好,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看来他只是被吓晕了,周文立刻开始掐他的人中。好一会儿,那个学生悠悠醒转,看见眼前的刘远立刻哭了,说:“社长,你说他们真的会把我们‘咔嚓’掉吗?我怕!呜……”

    原来这人是东吴剧社的,看见自己的“兵”这么不济事刘远心中有了怒气,但还是拍拍他肩膀说:“没事的,王鹏,他们只是吓吓你,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王鹏呜咽着说:“对!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我爹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刘远心中暗暗摇摇头,刚好看见周文看过来,脸上不禁苦笑。

    他知道,周文心里一定会笑话他的。

    周文把他拉到一边,说:“知不知道这次我们有多少同学被抓进来了?除了关在这里的还有没有关在其他地方的?”

    刘远苦笑,说:“我说文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俩可是同时第一时间被抓的!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有多少人被抓呢?”

    说完,突然又笑了,说:“文哥,看来真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你说警察怎么会第一个就来抓我们呢?是不是他们看出了我们身上的领袖气质?”

    周文看着刘远在那自我陶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子倒是够乐观。

    周文随口就说:“我看是你长得太招摇,警察看你就不像好人!”

    刘远装作大吃一惊说:“原来你连我是潘安转世都看出来了?”

    周文失笑说:“那种娘娘腔你也想当?不要恶心我了吧!”

    刘远说:“阿文啊,我可以理解你这种心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我这么英俊潇洒、英姿勃勃、英明神武的!”

    周文立刻做势要吐。

    刘远拍着周文的肩膀说:“小文啊,不是早叫你不要乱吃东西吗?你看看,现在不是要吐了吗?这要是吐在牢里,牢头大叔该多不高兴啊!”

    短短几句话,周文就从“文哥”变为“阿文”,现在更是变成“小文”了!老狱警听了刘远最后一句话也是直翻白眼。

    听着两人有来有去的胡侃,边上的学生心情渐渐放松,大家已经没有刚进来时的惊惶。渐渐的,大家都聚了过来,开始说笑。边上牢房的学生也被他们的乐观所感染,有人甚至已经开始互相探讨以稻草做床垫的好处以及冬天里监舍里凉爽的环境了。

    周文和刘远对视一眼,对同学们的反应感到满意。

    现实总没有想像中完美。

    当大家都饿得有气无力时,看着送上的晚饭,还是没有人肯动动手。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如果这些黑乎乎的块状物体还能勉强称之为馒头的话,那这桶漂着几片烂菜叶的刷锅水样液体恐怕就跟“菜汤”相距甚远了。

    刘远和周文面面相觑。两人突然发现情况比自己想像得要糟糕。

    看来这回当局没有跟他们开玩笑,是真的把他们这些人当囚犯了!

    突然,隔壁牢房有个学生站起来走到牢门边趴着牢门的铁栏大声说:“我抗议!你们虐待犯人!”

    对面牢房几个正狼吞虎咽的囚犯突然停了下来,对视几眼,突然捧腹大笑,有个囚犯还边笑边说:“老大,听到没有?他们还在挑饭菜呢!他们怕是还不知道,我们这是死囚牢呢!”

    周文一惊,低声向刘远说了几句话,刘远点点头。周文便招手让同学们聚了过来,对大家低声说:“我们决定绝食,以抗议当局,要求改善伙食,你们同意吗?”

    众人都点头,随后,周文又和边上牢房的同学取得联系,把意思说了,最后大家都同意绝食。于是周文站了起来,走到牢门边,隔着牢门对那个老狱警大声说道:“告诉你们监狱长,从现在开始,我们全体学生绝食!一日不改善伙食,我们一日不恢复进食!”

    老狱警先是被周文的声音吓了一跳,待听清楚了周文说的话不由笑了,说:“你们饿死最好,省得老子还要天天给你们送吃的!”

    说完自顾吃喝,嘴边还嘟囔着说:“我呸!还绝食!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刚进来时谁都觉得自己是个爷,到后来还不个个变成孙子了!”

    几个囚犯谄媚地说:“大爷说得是!”接着就是一大通的奉承话,听得老狱警心情舒畅,随手扔了几个吃剩的鸡骨头给他们,众囚犯立刻抢做一团,看得老狱警哈哈大笑。

    周文皱了皱眉,暗暗心惊。

    连续三天,都是这样的食物,绝食的同学已经有几个饿晕过去了,周文和刘远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如果再绝食下去,恐怕就真的要出人命了,难道当局真的不怕吗?

    刚想到这里,老狱警已经骂骂咧咧地送上了食物。

    众人看着送上的食桶,目光中的厌恶之色已经荡然无存,要不是看周文和刘远没有表示,恐怕早就有人冲上去拿那三天以前还深恶痛绝的黑色块状物体了。

    老狱警打开牢门,“砰”的一声放下两个食桶,揭开其中一个桶盖,气鼓鼓地说:“吃吧!”

    众人眼前一亮,桶里哪里还是黑乎乎的块状物,分明是白花花的白面馒头!

    有人打开另一个桶盖,竟然是桶豆腐汤,汤里竟然还有肉丝!

    众人先是愣住了,接着大声欢呼!

    老狱警又给其他两个关押学生的牢房送去了食桶。很快,那里也传来了欢呼声。

    看来伙食在学生们绝食抗议的压力下还是改善了!

    监狱当局屈服了!

    众人开始兴高采烈地吃这三天以来最丰盛的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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